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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绵延千里是看不到尽头的苍翠山峰,而南宫家族的墓地就在这片山头,南宫家族历代先祖们就沉睡在这片集聚天地灵气的福地上。
“三哥和三嫂呢”?南宫芜往后看了一眼,疑惑的向南宫瑾问道。
其实她关注的还是乔心。
南宫瑾目光沉了沉,南宫云走在他的身后,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下了。
“待会儿就会来了吧,不用管他们”。
南宫芜觉得大哥语气有些奇怪,蹙了蹙眉,到底没再说什么,跟着大部队往前走去。
每年清明扫墓,便是南宫家族全员出动,包括旁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山里进发,南宫家族的规矩,进山只能徒步,累的南宫暇不时的口吐脏话,南宫瑾一个眼神扫过来,立马就老实了。
哼,等我嫁到王室去,你们这些人只配给我提鞋。
先去墓地祭拜,再去祠堂上香,等返回来时太阳已经移到了正中,热辣辣的炙烤着大地,也热的每个人心头燥热,这些人哪个不是养尊处优的,但由于常年习武,这些山路也能坚持的下来,南宫芜由于刚生完孩子,正在哺乳期,体力下降了不少,但依旧咬牙忍着,就当减肥了,她生完孩子之后胖了不少,这倒是个减肥的机会。
但南宫暇显然小姐脾气又上来了,往路边一坐,撅着嘴巴就是不肯再走一步,要南宫序或南宫云背她,两个小子每人回她一个白眼。
自己没长腿啊,我也快累死了好不。
南宫瑾一个冷冷的视线扫过去,南宫暇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想站起来,但她实在是太累了,摇摇晃晃的又坐回去了。
“大哥我真的走不动了,你们回去找人来接我吧,我的好大哥,暇儿求求你了”。
南宫瑾对此不屑一顾,径直往前走去,冷淡的声音飘进南宫暇耳里:“你就在这儿呆着吧,谁敢上山接你我第一个将他踢出南宫家族,这里深夜狼群易出没,你好自为之”。
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真狠。
一听有狼,南宫暇立马蹦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前头去了,仿佛身后真有狼在追她似的。
南宫芜瞥了眼大哥,小声道:“还是大哥有办法”。
南宫瑾压低声音道:“她那是欠教训,把她往深山里扔两个月,保准她身上的坏毛病跑的一干二净”。
对于这个一贯骄纵的小妹,南宫瑾是颇为无奈的,南宫暇是南宫典的老来女,有她的时候南宫瑾都三十多岁了,当她父亲都嫌老了,因此他对于南宫暇来说,那就是比父亲还要可怕的存在。
父亲宠她,而南宫瑾,从小就没对她笑过,总是冷着脸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回到祠堂的时候,南宫芜一眼就看到跪在蒲团上的人,惊喜的喊道:“三哥”?
南宫秋背影一动不动,南宫芜不知道三哥这是怎么了,走到她旁边的蒲团上跪下,先朝着牌位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转头看向南宫秋:“三哥,三嫂和两个孩子呢”?
南宫秋睫毛似是微微颤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南宫瑾脸色微沉的喝道:“芜儿……”。
墓地,乔心看着墓碑上笑容安详的老人,将手中捧着的白色马蹄莲放在墓碑前,在几种品种的素花面前一下子就被埋没了。
乔心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黑色的束腰长裙在微风里飘荡,脸上的笑容苍白而沉静。
“爷爷,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已经一年了”。
轻柔的声音刚出口便化为蒸雾随风飘逝,夹杂着无奈的叹息。
“您给我的担子太重,我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如果有一天我倒下去了,您不要怪我”。
她的身体已经撑不起南宫家族的重担,爷爷的选择,第一次失误。
“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最无法抉择的,便是病痛和死亡,即使前世您曾眼睁睁的看着我在痛苦中挣扎,至死都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但我从来都没有怨恨过您,那是我自己不争气,活该,但是今生,您选择相信我,这就足够了”。
目光注视着照片中的老人,音容笑貌仿佛近在眼前,乔心缓缓勾唇:“即使拼尽最后一口气,我也会牢牢守护南宫家族”。
“爷爷,这是我答应您的,我一定会做到”。
蜿蜒的山路里,背影清瘦的少女一步步缓慢的行走着,在山雾里渐行渐远,直至在那片山青水绿中化为一个黑点。
沙玥?呵……她怎么可能会来祭拜父亲,在她的心里,恨死父亲了吧,毕竟当年,如果不是父亲一意孤行,也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想起过往,南宫秋心底就是一阵抽痛,在南宫芜眼中看来,三哥脸色惨白而扭曲。
南宫芜蹙了蹙眉,看来在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南宫云不知何时跪在她的身边,扯着她的衣角小声道:“大姑奶奶,你别问了”。
他当年亲眼目睹了崖顶那惨烈的一幕,吓得他做了三天噩梦,后来他就变老实了,再也没以前那么胡闹了,把项如茵给高兴的,以为儿子终于开窍了。
以前他讨厌南宫钰,总想着变着法欺负他,但是后来,他觉得南宫钰很可怜,他后来偷偷去看过他,曾经可爱清越的少年现在变得暴躁而冷戾,看人的眼神像恶狼一样冷残。
如果他是南宫钰,恐怕也会疯吧,母亲竟然包藏祸心,对于孪生姐姐竟然下得去那样的毒手,还是以救南宫钰性命为前提,他知道南宫钰对他姐姐有多么依赖和喜爱,所以发生这样难以预料的事情,才会一时接受不了打击吧。
更可怜的,却是南宫心,想起自己以前针对她的那些理由,南宫云就觉得自己非常可笑。
家族的人一一拜祭完毕,南宫暇已经嚷嚷着累的不行了,第一个就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她扯着嗓子尖利的声音脱口而出:“哎呦,我当这是谁呢?难得你还想得起你爷爷”。
南宫芜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听听这说话的语气,和市井里那些拈酸吃醋、家长里短的婆娘有什么不同,以后嫁到王室去也是丢南宫家的脸。
南宫云扭头看去,惊喜的喊道:“心儿姑姑”?
一石激起千层浪,祠堂中的所有人全部扭头看去,门外一步步背阳走来的少女不是一年未露面的南宫心又是谁。
乔心坠崖生死不明这件事除了当时在场的人以外,就只有南宫瑾知道,南宫秋下令封锁乔心失踪的消息,对外只道她生了一场病,待在深闺中修养,因此南宫家族的人有大半都不知道乔心其实已经失踪了一年。
此时人人看着乔心的目光皆有不同。
南宫瑾喜悦,南宫瑜目光复杂,丝丽兰卡愤恨,南宫序多看了乔心两眼,南宫云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南宫暇却是目光嫉妒的都快喷出火来了。
南宫芜笑着站起来就要朝乔心走去,一诉一年来的别离之情。
而南宫秋,他是唯一没有回头的,在南宫云喊出那声“心儿姑姑”时,背影忽然僵住了,双眼缓缓睁开,眼底凝聚着激动、欢喜的泪水。
南宫芜走向乔心的动作一顿,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乔心与她擦肩而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她,冷漠的样子仿佛她就是个陌生人。
南宫芜脸上的笑还僵在嘴角,南宫暇的嘲笑声已经毫不留情的射来:“这算是怎么回事?连自家人都不认了,大姐,我说你这不是典型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吗,也是,你本来就不是南宫家的人了,心儿侄女不认识你也很正常”。
“南宫暇,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南宫芜冷冷的甩下一句话,那脸上瞬间展现出来的严肃倒是把南宫暇给吓了一跳。
乔心已经走到南宫芜刚才的位置跪了下来,她的身边就跪着南宫秋,她目不斜视的盯着高台上一字排开的牌位,在南宫典的牌位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心儿……”,南宫秋不敢回头,他声音颤抖的问道。
“你是在叫我吗”?少女清越的嗓音像黄莺出谷一样好听,扭头看来的目光清澈黑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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