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却连头都没回,隐入雨中。
怎么一见他就逃?傅衍玑疑惑,但容不得他多想,加快脚步追上那人,他个高腿长,三两步就追上了乔心,伸手拉住乔心的右臂。
“怎么见到我就跑?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乔心蹙眉,傅衍玑像是想起了什么,手指赶忙松开来,“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吗,都多长时间了”?
乔心左臂一横,阻挡傅衍玑的靠近,往后倒退一步,只是垂着头,并不看傅衍玑。
傅衍玑觉得这个样子的乔心有些奇怪,平时的心儿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他这才注意到乔心脸上戴着的口罩,问道:“感冒了吗?怎么还戴着口罩,我都看不见你的脸了”。说着作势要摘掉口罩。
乔心又往后退了一步,傅衍玑行动落空,不自觉叹了口气,为什么觉得今天的心儿对他这么排斥,他赶得这么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可是心儿对他如此冷漠排斥的样子令傅衍玑心底生出微微的酸楚来。
车子旁恭立的墨婴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这个乔心,还真是不识抬举,少爷何时这么关心过一个人,她竟然还敢拒绝少爷的肢体接触,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心儿,我做错什么了吗”?高大俊美的少年委屈的问道,一双凤眼无辜的瞅着乔心。
他的声音是非常好听的,磁性中带着细微的沙哑,这样妖孽的容貌配上良善无辜的话语,只要是个女人都承受不了。
乔心心底某处颤动了下,猛的抬头望向傅衍玑,少年拥有很漂亮的眼部形状,波光流转间的瑰丽清美都能让看到的人呼吸微顿。
乔心也不例外,她就这样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直到眼眶都有些变红了,她才眨眨眼睛,撇开头沉声道:“不,你很好”。
是我不好,在你身上丢了心,我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像莫欢语、慕容连思那样,到那时,她乔心、就不再是乔心了。
“你到底怎么了”?傅衍玑扔掉手里的雨伞,钻入乔心的伞下,他个子太高,便屈了双腿,尽量让自己和乔心平视。
一阵寒风夹杂着细雨吹过,脖子里绾成蝴蝶结的丝巾不知不觉的松了开来,傅衍玑目光落在丝巾下雪白肌肤上的几点淤青,目光渐渐转为幽暗,手指覆上那几点淤青,声音淡凉:“这是怎么弄的”。
乔心蓦然惊觉,慌忙抬手将傅衍玑的手挥开,傅衍玑却蓦然擎住她的手腕,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眼睛轻轻眯起,“我问你,这是怎么弄的”?
那淤青一看痕迹就是掐出来的,还有周边隐匿的一点红痕,傅衍玑蓦然想起了什么,擎住乔心手腕的力气加大,浑身凛冽的气势外放,声音危险到一触即发,“告诉我怎么弄的”?
这样可怕的傅衍玑是乔心从来不曾见到过的,眼底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却又在瞬间归于寂静,那淡漠的眉狠狠蹙起,犹似风雨欲来。
乔心眼眸眨了眨,突然就笑了,她摘下口罩,露出红肿的唇和脸上的淤青,语气嘲讽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还有你更加无法接受的,要不要看”?
“不……心儿”,手指摩挲着脸颊上的伤,语气压抑着疯狂和决绝:“你告诉我是谁做的”?
“怎么?难道你还想杀了他吗”?她的笑容却让傅衍玑心疼不已,“心儿……”。
手指却在触上那红肿的唇时无力的垂下,眼底的痛苦和挣扎让乔心看的分明,她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
一颗心,却渐渐下沉……
“傅衍玑,别摆出这种恶心的样子给我看,我乔心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知道了可以离开了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于我”。说着甩开手转身离去。
男人依旧站在原地,雨淋了满身,他却呆怔在那里,乔心眼尾扫过,心底难受的感觉却更加强烈,男人果然都是这个样子的。
连傅衍玑,都不例外。
握着伞把的手渐渐收紧,手背上青筋暴现,乔心唇畔却缓缓绽开一抹冷酷的微笑。
傅衍玑,我果然看错你了。
雨,似乎又下大了,乔心一步一步踩的很稳,可是为什么,眼睛酸酸涩涩的,什么东西流了下来,是雨水吗?
猝不及防间,她被拉入一个微凉的怀抱里,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脸颊贴在那人湿透的胸膛上,身体被他的双手紧紧的圈在怀里,少年嘶哑的声音在乔心头顶响起。
“不要离开我,不要……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死都不放”,赌气似的将怀里的少女又抱紧了些,勒得乔心喘不过起来。
雨伞落地,在地上打着旋,大雨落了两人满身满脸,头发黏在脸上,迷离的双眼。
“你在说笑吗傅大少?你想玩爱情游戏有的是人前赴后继的陪你玩,又何必在我面前装的深情款款大义凛然”。
“你这个狠心的丫头,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你做过什么样的事,只有你,我只要你”,他喃喃自语的说着,脑袋埋在乔心脖颈间,鼻尖的幽香令他紊乱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乔心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归于安静,“即使我已经不干净了,配不上你了……”,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不、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不离开我,不再抗拒我……心儿,我一直在为了我们的未来而努力,希望你也能坦诚自己的心,虽说还有三年,但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心儿……你……喜欢我吗”?最后一句话问的小心翼翼,尽量不去触碰乔心心底的伤痕。
喜欢……他吗?
曾经高高在上的清贵少年如今在她面前卑微而乞求,小心翼翼的只为了一个虚妄的答案,他说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自己不离开他,这样的女孩不是该被唾骂被抛弃吗?为什么他在知道了之后还是坚持要和她在一起。
也许,他终究是不同于别的男子的吧,他爱着自己的一颗心,就是再迟钝,再自欺欺人,乔心也感受到了。
少年呼吸急促,显然他处在紧张的边缘,乔心抬起双手,缓缓的放在少年的腰上。
“傅衍玑”。
“嗯”?少年紧张的应道。
“我喜欢你”。
下课铃响起,教室里的学生纷纷向食堂赶去,江如飞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的大雨,一动不动,半晌,他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和挂在窗台上的雨伞,走出了教室,向校门口而去。
由于学校是寄宿制,所以放学时间校门口没有一个人,大部分学生都去食堂吃午饭了,只有江如飞一个人撑着把雨伞反其道而行。
温润少年在雨幕中缓行,右手撑着雨伞,左手抱着一个蓝色的保温杯,神情温柔缱绻,醉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啊……快看,他就是A班的简弗,真人比照片上帅多了”。
“嗯嗯、不禁帅,气质也好好啊,听说他是z国人哦,比咱国家的男生有味道多了,难道说z国都是这种类型的美男嘛,啊……我以后一定要去中国旅游,顺便邂逅个美男”。
“想得美,这种气质的美男可是万里挑一的,啊……他走远了,连背影都那么好看”。
“不是说他和一个女生总是形影不离的嘛,怎么没看到呀”?一个女孩子问道。
一提到这个问题全部都哑火了,不知是谁哼了一声:“谁知道呢”?
江如飞突然停下了脚步,抬眸望去,大雨中,少年将女孩紧紧的抱在怀里,抱的那样紧,仿佛用尽了毕生了力气,不知女孩说了句什么,少年眉眼瞬间舒展开来,惊喜激动不加掩饰,此刻暗沉的天色都因他的喜悦而灿烈了几分。
然后,他抱起女孩转了一圈,喜悦的大喊道:“心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突然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怕听到什么令他失控的答案,那一幕如此刺眼,他轻轻的闭上眼睛,转身,一步步的离开,雨水溅在伞面上,碰撞开无数细小的水珠,落入地上,汇成一片汪洋。
溅湿了裤管,溅上了鞋面,好像,还蹦进了眼里。
陪在你身边的人明明是我,十年,整整十年,三千六百八十二个日夜,你曾说过,相依为命,此生不负,那么现在。
你终于要抛弃我了吗?
不、不可以,少年的眼底突然迸发出浓烈暗沉的黑暗,温润的容颜刹那间转为阴郁,浑身似是笼罩着一抹死气,低沉、凛冽、沧桑、
如果不是傅衍玑的突然出现,心儿你又怎么会离开我,所以,都是傅衍玑的错,只要他不在了,心儿还是会回来我身边。
“傅衍玑……”,江如飞轻轻的吟出这个名字,突然就笑了,即使喜欢又怎样,心儿是个爱情白痴,她以为对她好就是喜欢,那么我们就来比比究竟谁在她心底的份量更重吧。
肩膀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趔趄的差点向后倒去,江如飞站稳之后,又沉默的先前走去。
“站住,谁允许你走了”。男孩嚣张的大叫道。
江如飞脚步依旧没停,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身后男孩的声音,却没人看的到,伞面掩盖下,少年唇畔一抹诡异而森凉的弧度。
很好,就从你先开始吧。
“喂,你耳朵聋了吗?我让你站住你没听到吗”?男孩双手叉腰气的大喊大叫。
周围路过的学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住了,见是有名的小霸王在撒泼也都见怪不怪了,但当看清他纠缠的对象后都忍不住过来凑热闹了。
江如飞依旧沉默的走着,背影清瘦而挺拔,有松柏的傲骨与清寒。
“气死我了,竟然敢无视我的话,你们两个给我打,打到他长记性为止”,手一挥,身后跟着的两个少年立刻二话不说的向江如飞走去。
不少人特别是女生都为江如飞捏了一把汗,得罪了小霸王瑞吉,这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要问这瑞吉是何人,恐怕安多夫学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他父亲是M国最大的房地产商,学院当年要扩建,便是他父亲免费赠了一大块地给学院,使得学院省了一大笔钱,后来他儿子来这所学校上学时,又免费帮学院修缮图书馆,赠了一大批珍贵图书,因此瑞吉在学院的地位简直能与校长媲美了,连班主任都不敢对他多嘴半句,因此便养成了他嚣张跋扈的性子,一句不如意便命令身边的跟班打人,曾有学生得罪过他被他打个半死,家属甚至都闹到了法庭上,但后果却是赔了一笔钱了事,那位学生也从此再没出现过,也更加助长了他的嚣张火焰,学院再没一个人敢惹他,当然除了卓依之外,他对卓依还是很客气的。
瑞吉十天有九天都是不在学校的,今天怎么会来呢,还好死不死的和学院大部分女生的男神撞上了,是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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