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没事的。他们也不小了,出去散散心,什么时候对蒋姨的死释怀了,就会回来的。”
“是吗?不知道他们钱够不够。”西门御嘟囔着,目光移回电视上,继续看着电视。
西门妆暗自舒了一口气,慢慢的站起身,扫了正在布置餐桌的鸠一眼,转身上楼去了。
拧开了自己的房门,屋里黑漆漆的一片,西门妆却有些不敢迈步进去。
沈尔不在,她一个人睡觉有些不习惯了。
最终,西门妆还是进门房门,灯也没按,就走到床边,翻身躺下了。
今天她是真的累了,身体累,心也累。眼帘低了低,最终合上。被子也没盖,就那么沉沉的睡过去了。
夜风撩起落地窗的窗帘,月色投下,隐约可见一道身影立在落地窗外。
月色落在少年的身上,卷翘的眼睫拉下一道剪影,他的目光透过玻璃看着床上的西门妆。犹豫了许久,许是等到屋里的西门妆彻底熟睡,他才提步,穿过了落地窗,走进了房间。
屋里很温暖,空气里满满都是西门妆的味道,他很喜欢。
少女侧身而卧,长发散乱,安静得先是一尊雕像。
他走过去,在她的身边蹲下,大手小心的拉过一旁的被子,为她盖上。尔后又忍不住抚上她的容颜,敛起她的耳发,近距离的打量着她。
他的小妆啊!这两天一定很难过。一定在心里骂了他千百遍了。
少年的眼帘低下,压下一抹忧伤。他的指尖划过西门妆的鼻梁,最终落在她的唇瓣上。浅薄的唇,殷红诱人,他现在多想吻她,可是他不敢。因为如此一来,他就会沉沦在她的吻里,抽不开身。
咔嚓——
房门被拧开了,一道低沉细微的男音传来,“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回来?”
床边的少年蓦地抬目,对上鸠的双眼。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对那人道:“我回来的事,记得保密。”话落,人便消失了。
屋里只剩下鸠和床上的西门妆两人,前者一阵纳闷,后者睡得十分安详。她丝毫不知道,那人回来过。
鸠蹙了蹙眉,看了西门妆好一阵,才退出门去,将房门带上了。
——
而此刻,丁宅。
丁香和苏寒已经就寝了,偌大的丁宅寂静一片。
明月从窗户翻进,寒风拂来,拂过床上的丁香。她不安的蹙起了眉头,隐约听见了什么。
“救我…丁香,救救我…”
那女音,如清风一般拂过,丁香听得微愣,可是却又十分的模糊。似乎还说了什么…
夜色朦胧,天际的明月被遮去的光华,而那悠远的女音却是万分痛苦,嚎叫着,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掉。
翌日天明,天色灰蒙蒙的,似是要下雨。
苏寒醒来的时候,只见丁香穿着素白的睡衣站在窗台前,目光遥望着天际,不知道在看什么。
“丁香,你起了?”她幽幽坐起身,抬手揉了揉眼睛。
窗前站着的丁香闻声回头,这才将房间里的灯摁亮,“嫂子,我吵醒你了?”
她一句嫂子,苏寒的脸色一僵,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可是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即便丁晨一遍遍的跟她讲他们的过去,可是苏寒就是没办法记起来。
“没有,今天不是周末吗?你怎么起这么早?”苏寒有些不解,拢了拢被子,靠在床头。
丁香移步,向她走去,爬上了床,与她并肩靠在床头上,道:“我昨晚好像做梦了!”她喃喃,已然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梦。
“什么梦?”苏寒有些不解,抬手拢了拢她的耳发,笑道:“说出来我听听。”
“嫂子,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我听见有个人叫我的名字,要我救救她。”丁香转头,双目无神的看着苏寒,将昨晚的梦境告诉她。她耳边不断回荡的那个鬼音,还有窗外呼啸的风,现在想起来,丁香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微微发抖。
足矣见得,昨晚她睡得多么不安稳。
苏寒靠近她,抬手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打着,安慰道:“没事的,只是一个梦而已。”
只是一个梦而已,丁香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是她不敢相信,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为什么那道鬼音听起来那么熟悉,为什么那种恐惧感那么强烈。
叩叩——
房门被敲响,丁香的身体颤了颤,往苏寒的怀里靠了靠。
少女微微抬目,看了一眼房门,拍了拍丁香的肩膀。她才松开她,下床去开门。
而丁香却是直直的盯着那扇门,隐约间似乎记得,昨晚自己梦见过一扇门。她记得自己向那扇门走去,就像现在的苏寒一样。然后,手搭在门把上,缓缓的拉开——
“啊——”一声尖叫顿响,苏寒搭在门把上的手一颤,房门开了,门外端着早茶的丁晨也颤了颤,不明所以的探进脑袋。
“怎么了?丁香你一大清早的,鬼哭狼嚎的瞎叫唤什么?”他兀自进门,随即将门关上。
丁晨的目光一转,落在一袭睡裙的苏寒身上,望见吧洁白的小腿肚。他的俊脸不由一红,转而尴尬的轻咳两声,将早茶放在靠窗的桌上。
再转身看向丁香,不明所以的问道:“她怎么了?”这话是问苏寒的。
苏寒站在门后,看着床上的丁香,瑟瑟发抖的躲在被子里。那模样,像是真的怕极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也不清楚,丁香说她昨晚做了一个噩梦。”苏寒说着,提步往床边走去,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拽丁香的被角。
丁香露出头来,看见丁晨的那一刻,当即安心了不少。
“哥…”少女的眼眶一红,不由抽泣起来。她的眉头紧蹙,似乎受惊过度。
丁晨也吓住了,急忙坐在床边,将那丫头揽进怀里,安慰道:“别哭了!什么事你跟哥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哥帮你揍他。”
苏寒站在一旁,看着少年的俊脸不由一笑。总觉得丁晨是一个很好的少年,对人很好,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认真起来又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谁知,丁晨抬目,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苏寒的笑意顿住了,不由一愣,颇为尴尬的侧身,抬手拢了拢耳发,俏脸发红。
这一幕落在丁晨的眼里,他似乎格外的高兴。
“丁香,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
丁香埋在他的怀里哭了好一阵,才消停了,哽咽的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梦,总觉得…很真实…”
她的话让丁晨的脸色严肃起来,他两手握住她的肩膀,迫使丁香看着自己,问道:“到底是什么梦?”
丁香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苦着脸道:“我梦晓有人叫我的名字,让我救她。那声音很熟悉,很像姚师姐…”
姚佳!
丁晨的脸色微变,瞬间正经起来。他的转变,苏寒看在眼里,不由得好奇起来,“姚师姐?是谁啊?”
丁香看了苏寒一眼,没有回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姚佳的死,至今还没有找到答案。
丁晨却是松开了丁香的手臂,转而望着地板,幽幽地道:“姚师姐是我们的师姐,她叫姚佳。我们从小都是一起长大的。”丁晨简单的解释一番,苏寒点了点头。
不由狐疑,“那怎么没见她人呢?”
她的话落,屋里安静了。丁晨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丁香垂着脑袋,似乎也没有说话的打算。
苏寒却恍然明白了什么,看着他们两兄妹脸上那悲伤的神色,她明白了。那个姚佳姚师姐,也许,已经不在了。所以丁晨和丁香的脸上才会同时浮现出那样的神色,痛苦,惋惜。
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可是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却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然后,我循着那道声音找到了一扇门。”丁香幽幽的说着,目光微抬,看向远方。
下意识的,苏寒和丁晨的目光也随之看去,可是他们望见的,是空气。
的确是空气,但是丁香却好像看见了什么似的,接着道:“我推开了那扇门,然后…”
然后——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我就醒来了。”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可是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拖鞋,摆放的位置和之前不太一样。她明明记得上床的时候,是鞋头朝着床,鞋尾向着窗户。可是,她醒来的时候,拖鞋的方向却是相反的。
所以,连丁香自己也弄不清楚,那到底是一个梦还是现实。
“你别怕,如果真的是姚师姐的话,她不会伤害你的。”丁晨这么说,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丁香点了点头,情绪稳定了不少。
苏寒站在一边,一脸狐疑,因为实在不明白他们兄妹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
九州城外的一处小树林里。
火焰被风吹得摇曳,沈尔坐在火堆旁,他的身后是两个帐篷。而此刻,粉色帐篷的帐帘被人掀起,安茜步了出来。
少女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休养了几日,外伤已经好尽了。
沈尔正在烤红薯,看见她出来,便递了一个给她。
少女的眼里闪过一丝愕然,在他身边坐下,接过红薯,便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明明没有中我的媚术,却还是把我带走了?”沈尔没有中她的媚术,这件事安茜是昨晚知道的。
因为,昨晚,她爬进了他的帐篷,本来是想和他一起睡的。可是那少年出奇的冷淡,与那天温柔的那个沈尔完全不一样。从那一刻起,安茜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中招,都是装的。
沈尔沉默,一张冷脸对着火焰,火光晃荡,他的俊颜格外的养眼。
安茜看得痴迷,心却是微微作痛。她那么喜欢沈尔,从变成吸血鬼活过来的那刻起,那份喜欢的感情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她越发的爱他,对他痴迷,也生出了占有的*。
“沈尔,你为什么可以接受她,却不愿意接受我呢?”安茜拧眉,目光炯炯的看着少年,似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沈尔还是不说话,他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红薯,注视着眼前摇曳的火光,像一个木头人一样。
“是!我的确没有她漂亮,家世背景也没有她好。甚至我变成了吸血鬼,也不及她尊贵…”
“与这些无关!”男音黯哑,略显柔和。
他想到了西门妆,就会情不自禁的变得温柔。
安茜咬唇,眯眼,“那你告诉我,与什么有关,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少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帘掀起,面目柔和,语气温柔的道:“全部。”他喜欢西门妆的所有,无论哪一面,他都喜欢。这并非安茜能够想象的,因为爱一个人就是如此。爱她的所有,包括缺点。
“那我呢?你不喜欢我什么?我可以…”改字还没说完。
那少年便回头看着她,目光冷目,脸覆寒霜,“也是全部!”全部都不喜欢。
他扭头,继续注视着火焰,接着道:“这世上我只喜欢她一个人,别的,全部不喜欢。”语气坚定,足矣让安茜,完全死心。
她实在输的彻底,并非输给西门妆。而是输给了沈尔,她的爱不及沈尔深沉。
“那要是有朝一日,她不爱你了呢?”莫名的,她笑了,说出了最能伤害沈尔的话。
少年的身形一愣,目光微微闪烁,徐徐的回眸,对上安茜的美目。他的眼里有安茜看不懂的东西,是嗜血残酷,还是杀戮,她不懂。但是她知道,这世上没有人敢和沈尔抢西门妆,即便有,也休想得逞。
这个少年,他可以为了西门妆做任何事情,即便是疯狂的事情,他也照样做得出来。
安茜缩了缩脖子,头一回觉得,沈尔是一个可怕的人。而她,却偏偏爱上了这么一个可怕的人。
“小妆不会不爱我,我们以后会结婚,会在一起一辈子。”他说着,幽幽的转回头,似是不再打算和安茜多说一句。
他说一辈子,那神情莫名的温柔,一脸幸福的样子,让安茜憧憬。
她也好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即便他的内里并不如表面那样谦恭儒雅,温柔有礼。即便他的身份不是一个简单的兼职管家,一个普通的高校学生。即便他是一个恶魔,是每个人的噩梦…她也想要和他,有一个足够美好的未来,一辈子。
“你还是老实告诉我,是谁转化了你吧!”沈尔吃着烤红薯,语气冷淡的问道。
安茜的目光不由一颤,抿唇,垂下头去。她不说,沈尔也不会逼她,更不会严刑拷打。他只会一次又一次的问她,慢慢的击溃她的防线,让她自己将事情多额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这个问题不答,他还会问下一个问题。
“你制造那么多的劣等吸血鬼,有什么企图?”
安茜的目光闪烁着,微微侧身,背朝着沈尔的方向。她现在很不安,不停的揉着衣角,就连那个烤红薯也掉在了地上。
沈尔没有看她,而是继续提问,“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死的吗?怎么掉进酒湖的,亦或者说,谁把你推进湖里的?”
他的声音似是有魔力一般,安茜的胸口起起伏伏的,整个人变得万分的不安,焦急。她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晚上,此刻就身在酒湖之中。四处都是水,冰凉的水将她包围起来,她看不见出路。
明明是会游泳的,可是那个时候不知道手脚都没法动弹,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捆绑着她的手脚似的,让她无法动弹。
冰凉的水不停的涌进她的嘴里鼻子里,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挣扎着,溅起水花,想要喊救命。一张口,却猛地灌进一口湖水,顿时呛得她难受,空气变得稀薄了,呼吸越发困难,最后甚至没法呼吸了。
她眯着眼,看见岸边站了一个人。那好像是一个少女,身上穿着漆黑色的运动装,戴着帽子。两手揣在兜里,闲闲的站在岸边看着她。看着她一点点的淹没在水中,那人却是一动不动,似乎只是一尊雕塑似的。
“那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少女,是谁?”少年低沉的嗓音传来,似是一道光,引导着她,向那岸边的少女看去。
尔后…
她的唇瓣张了张,似乎说了什么,却是眼前一黑,彻底晕厥了过去。
火被风拂动,沈尔两手揣在裤兜里,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安茜,不由得抬目。一双深邃的眸子望向远方,夜空辽阔,他的唇角缓缓上扬,不由张嘴。
那个穿着黑色运动衣的少女…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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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以后改为早上七点,希望妞儿们不要熬夜了!么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