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吉祥也停住了脚步,几乎是同时问道:“那些大夫都送回去了?”
说完之后,吉祥眨了两下眼睛,忍不住笑了一下,开口道:“三爷现在倒是没事,还有精神任性!”
“嗯?”
常福疑惑。
而吉祥也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道:“常福哥哥这么久没吃过东西,我灶上炖了鸡汤,给你做碗鸡丝面吧。”
“也好,肚子还真是饿了!”
常福笑着点了点头。
随着吉祥一道儿走到了厨房里。
此时,厨房里正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鸡汤味儿,吉祥伸手掀开锅盖,看着锅中已经炖着烂熟的鸡汤,又清了另一边的灶,偶尔一边舀着鸡汤一边转头看向常福问道:“常福哥哥鸡油要不要去掉?”
“不用,我可没主子那般讲究,好好的油腥去掉做什么。”
常福这会儿真是饿了,捡了一个冷馒头便嚼了起来。
而吉祥听着常福这句话,却是笑了起来,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主子们自然是要不接人气,不过三爷这一病倒是挺好的,瞧着平易近人了许多。”
“……”
常福奇怪的看向了吉祥。
吉祥也没有再说话,专心做起了面食。
而常福这会儿倒也只是有些好奇吉祥所说的话,等到几日后看到袁叔万方才明白吉祥所言。
的确是平易近人,平易近人的有些不可思议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袁叔万如今的身体,可算是应证了这一句话。
而且的确如同那位大夫所说,身体越是康健的人,这一旦生病,却是不得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袁叔万却是硬生生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方才可以下得了床。
不过即使可以勉强下得了床,吉祥却也是死活不让袁叔万下床,仍让他卧床休息,期间将袁叔万身边的书籍也都给收拾了起来。
她甚至在屋里弄了一个小炉子,将已经放在一锅里煮着的汤水直接移到了屋里来炖着,让袁叔万也是无可奈何,偏偏那一日吉祥生气的样子也是让他心有余悸,这会儿却是连玩笑话都不敢开了。
完全任由吉祥摆布着。
不能看书,只能够躺在床上休养,日子自然是无聊极了,袁叔万干脆与吉祥说起了话,而所说的话,却是比这些年来吉祥伺候着袁叔万时所听到的话还要多。
倒也不是袁叔万话唠,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但是吉祥坐在他边上,这么日日对着,总该是要说上一些话的。
偏偏倒是让吉祥反了过来,吉祥很忙。
要看炉子,要给袁叔万端茶倒水,稍稍空闲的时候,却是拿着绣活儿坐在袁叔万床脚下绣着东西。
倒是无法分神与袁叔万交谈,态度也是很不恭敬。
偏偏袁叔万却是觉得这样挺好,只是看着吉祥坐在他边上低着做着绣活的娴静姿态,他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里边充实的满满的。
他有的时候也不想说话,看着吉祥这副静静的样子,他依靠在床边,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难得的悠闲时光,他一直太忙了,从来都没有停下过脚步,甚至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敢放松。生病,更是他不敢想的事情。
生病会让他头脑不清楚,也会让他像前些日子一般昏阙过去,没有神志,这会耽误他很多的事情。他不想生病,也不敢生病。
但是这会儿这悠闲的时光,却滋生了他难得冒出头的惰性,他甚至希望这日子能够久一些。而他也能够享受这份对他有些没上没下,却分外纯粹的关心。
常福从外边走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吉祥正将一碗鸡汤递给袁叔万,而袁叔万却是笑着故作嫌弃推开。
因为画面太过于玄幻,让常福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甚至都不敢去看。
吉祥看到常福过来,却是直接将鸡汤放到了袁叔万放在床上的小矮几上,开口道:“三爷,鸡汤已经去了油,很是清淡,对你的身体有裨益,你不能够因为喝腻了便不想喝。”
说完这话,吉祥又看向了常福,笑道:“常福哥哥,您找三爷有事吗?那我先去厨房看看。”
常福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确是有事,而且是不能够与吉祥说的事情,只是这会儿,他心里的情绪却还是没有调节过来,震惊于方才瞧见的场面。
吉祥走出了屋子,而袁叔万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恢复了先时冷冷淡淡的神色,看了常福一眼,开口道:“有什么事情?”
常福也压抑下了心中异样的情绪,朝着袁叔万行了一礼,开口道:“三爷,消息过来了,说京里要动了。”
袁叔万闻言,面色不变,却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动,早晚要动,只是有些高估了这一位太子爷,不想这般沉不住气。”
常福并未说话,只是低头站着。
而袁叔万却是笑着端起了放在他面前的鸡汤,用调羹轻轻的拌了一下,面上的神色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喝了一口,方才开口说了一句:“不过,依着这位太子爷的心性,忍了这么多年,怕的确是忍不住了,他肯动,对我们却是有许多的好处,看样子,我们在京里也要准备起来了。”
“是。”
常福低头应了,又开口道:“奴才马上让京中的人都准备起来。”
袁叔万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看样子,我们也要准备回京了。原本还以为可以到苏城好好呆些时日,吉祥只怕是要失望了。”
“三爷……”
常福闻言,心咯噔了一下,有些失态的叫出了声。
而袁叔万听到常福这有些突兀拔高了音量的叫声,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常福只觉得一颗心绷得紧紧的,他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那些话竟然能够以轻松的语气毫无一丝破绽的说了出来。
“三爷您放心,吉祥听到回京哪里会失望,只怕心里盼望极了。”
说完这话,不等袁叔万开口,他又笑道:“吉祥毕竟是女孩子,离京也有一段时日了,怕是这会儿已经在想念常宁了。”
说完这话,常福又笑着拿起了吉祥原本位置上放着的一篮子做绣活用的东西,捡起了那一块已经完工的差不多的青竹图案的一方帕子,在袁叔万面前晃了晃:“三爷,您瞧,这帕子都已经快做好了,吉祥怕是等不及要送予常宁了。这些日子,我就光瞧见吉祥成日里见缝插针的做着这帕子,可是图案瞧着又不是女孩子家用的,问她是做给谁的,她就害羞不说。”
袁叔万低着头,面上神色淡淡,却是十分冷凝着。这绣活,吉祥成日里大多数时间都伴在他的身侧,如何会不知道她有积极做着这绣活。吉祥做绣活时的姿态很美、神色也十分的柔和,美丽的仿佛是一幅画一般。
让他瞧着,心生温暖,心里满足,不忍心破坏。
可是这会儿想起,却是让他心中冰冷一片。
而常福看着袁叔万这幅模样,脸上的笑容有些撑不住了,可是他还是勉强继续说道:“瞧着吉祥的样子,我便知道她是要送给常宁了,这一试探,还真是。三爷可还记得当年吉祥来玄玠居时说的话,只怕再过不久,三爷都可以给常宁和吉祥做主赐婚了……”
“退下!”
袁叔万的双手不禁紧握成了拳头,不等常福说完这句话,他却是已经控制不住的出声打断,眼里酝酿着暴虐的情绪。
“三爷……”
常福心慌意乱的叫了一声。
而这个时候的袁叔万,却已经闭上了眼睛,神色十分的平静,他的声音不大,十分冰冷:“退下。”
“是……”
常福犹豫着,慢慢俯身行了一礼后,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