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啾!”
常宁坐在车辕上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他用右手食指与中指相并,揉了揉自己发痒的鼻子,而这幅样子,让坐在他边上的常福忍不住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感冒了?”
不过,虽然有些嫌弃,但到底是自己的弟弟,常福想了想,还是很有兄弟爱的关切问了一句。
常宁闻言,连连摇了摇头,笑眯眯道:“不是感冒,估计是有人在想我。”
而那个人……常宁想到自己已经看到他送的那份礼物的吉祥,心里便美滋滋的回忆着那家珠宝店的掌柜和他说的话:“女人家家的,最爱的还不就是珠宝首饰,只要小哥您将这对翡翠镯子送给您的心上人,保准她心心念念,看到了手上戴的镯子便想到了您。”
常宁倒不是被掌柜那话给说的心动的,只是当他第一眼瞧见这对镯子的时候,便十分中意了,脑子里就忍不住浮起了吉祥那双白皙细腻的皓腕戴着这绿莹莹的翡翠镯子该有多美。
“哥,你有送过嫂子什么礼物吗?”
常宁笑眯眯又得意的看向常福,开口问着,
常福瞧着常宁这副样子,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只觉得常宁这副样子瞧着,实在是有些欠扁的模样。
“问这个做什么?”常福冷声的说了一句。
常宁正想奚落奚落常福几句,不过想到了什么,却又是欠扁而得意的笑了一下:“没什么没什么!”
说完自顾自的乐滋滋的笑开了。
“你这家伙!”
常福嘴里嘀咕了一下。正好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大门,他也没有再与常宁说话,伸手勒住了马车,转头贴着马车帘子对着里边开口道:“三爷,快到了,我看到刘少爷就在边上走着。”
常福刚刚禀告完后,车里边便传出了袁叔万的声音,他语气淡淡,带了几分威严:“便在这里停车,我下车与明山一道儿走过去便是。”
“是。”
常福应了声,朝着常宁使了一个眼神,两兄弟翻身下了马车,而袁叔万则是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慢慢的走下了马车,朝着不远处的刘明山走了过去。
刘明山早早便瞧见了袁家的马车,原本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打招呼,谁知道,马车停了下来,刘明山倒也没有多想,便也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着。
等到袁叔万走近的时候,他恭敬的朝着袁叔万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几分笑容,态度十分亲近的叫了一声:“袁三哥。”
那副样子瞧着,竟是与六年前没有半分的差异。
袁叔万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走到了刘明山身边,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开口道:“明山瞧着仿佛是消瘦了许多。”
刘明山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却并没有说话,眼里也透露出了几分惆怅。
袁叔万见了,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管刘小姐如何,你毕竟还有双亲要奉养,不可过于伤心。对了,我听说刘叔和刘婶因为伤心过度,身体有些不好,我认识几个医术不错的医生,若是有需要,明山不要与我客气。”
刘明山闻言,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他连忙开口感谢道:“多谢三哥,不过太子也已经请了太医看过家父家母,并无大碍。”
“那便好。”
袁叔万听了,也并没有强求,只是又说了一句:“不管如何,明山若是有事,可不要与我客气。”
“我知道,谢谢三哥。”
刘明山点了点头,看着袁叔万,心里倒是有些可惜,其实若是当初赛君所嫁的人是袁叔万,恐怕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但只想想,刘明山倒是也没有深想,毕竟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刘赛君给袁叔万做妻子,配不上他,给他做妾,又伤了亲戚的情分。而且有些事情真的是注定的,像赛君这般,说到底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只是,刘明山的心里多少有几分埋怨太子赵慎。既然要了他的妹妹,为何又不好好待她,不然赛君也不会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
说起来,刘赛君当初在与赵慎的关系被撞破后,的确是好运,赵慎至少认下了,也给了她一个名分,虽然位卑,但对于刘赛君这样的出身而言,其实也没有亏待她。只是之后,刘赛君却好像将这辈子的好运气都给用尽了。
她的相貌实在不算出众更何况是众多佳丽云集的太子后院,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连一向以端庄著称的太子妃,原本的宣王妃闻清婉都比她的相貌要好。要知道闻清婉虽然出自一女百家求的闻家,而且是嫡女,但她的相貌已是闻家垫底的了。
她当初吸引赵慎的独到之处,清高、有几分才学,在真正进了后院后,其实并不是什么优势,至少变得不那么吸引人了,
原本赵慎之所以回对刘赛君有几分意思,只是占了一个新鲜,等到如今,新鲜感没了,刘赛君也彻底失宠了。
不过,刘赛君还是比较幸运的,至少有一个好哥哥,刘明山虽然是太子门下众多清客之一,但一来,刘明山是袁叔万推荐过来,在赵慎眼里多少有些不同,二来,刘明山自己也的确是有几分才干,这些年来,历练多了,做事上也越发入了赵慎的眼睛。这样一来,赵慎看在刘明山的面上,也偶尔会去瞧瞧刘赛君,不至于太冷落她。
刘赛君当初的心高气傲慢慢也被岁月磨平,她也已经不再是二八单纯少女,知道自己不能够再天真的认为只凭着自己便能够在太子的后院里生存下去。她的哥哥如今就算再得太子的眼,但家世卑微、且无官身,说到底是还是要靠着太子过活,长久下去,她是肯定比不得太子后院的其他女人。
于是,刘赛君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得有子嗣傍身,为此偷偷喝了不知道多少求子药,但子嗣却一直很艰难,好不容易在去年怀上了一胎。
孩子也一直很稳的在她的肚子里,太医瞧过了也说孩子很健康,甚至有八成的希望是男胎,刘赛君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谁知道,就在孩子六个月的时候,她却突然跌了一跤,跌的太厉害,不仅孩子没保住,她自己也大出血,连第二日都没挨过,便去了。
刘家人自然是想提刘赛君讨回公道,毕竟离奇跌跤一尸两命怎么想都有问题。可是后院女人的手段,哪里是那么容易查到的,就算真的要查,也得得到赵慎的允许,偏偏赵慎的后院女人,大多数却不是像刘赛君一般没有背景的女子,真的要查,也容易人心惶惶,为了一个无宠又无什么作用的女人实在得不偿失。
最终,刘赛君的事情也只是不了了之。
这么一来,悲痛加这个心结郁结在心,刘家二老很快便病倒了。刘明山虽然也伤心,但是心里其实也知道,刘赛君当日处心积虑要进太子后院,落到今天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刘明山心里越发悲痛,可是看着站在他边上关切看着他的袁叔万,刘明山也是强忍住了悲痛,开口转了话题:“袁三哥此趟离开京城这么长时间,该是辛苦了。”
袁叔万闻言笑了笑,开口道:“倒也习惯了,不过没想到我离开京城没多久,皇上又是打算重开科举。”
“是啊。”
刘明山闻言,心里又是起了几分惆怅。
而袁叔万却是轻声问道:“不知道此次科举,明山准备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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