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跄跄冲出阴画铺,上马车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一声清脆的鞭响之后,马车仓皇而逃。
王道,原本是君王之道。
受命于天而兼治天下,福泽万民。
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
到了玄心这里,不知道咋就成了王霸之道。
说白了就是上位者久居高位时间长了养成的官威,一睥一睨都气势十足,靠眼神都能把人给吓住。
当然,也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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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后,凌寒店门又闪进来俩人。
一个是红衣白发的林婕诗,另一个则是中二少年何澹。
“喂!四爷是谁啊?”何澹问道。
“四皇子。”林婕诗大摇大摆地直奔里屋,抢先占住凌寒那张躺椅,踢掉鞋子把一双白得耀眼的脚丫子放扶手上,舒服地“吱钮吱钮”摇了起来。
“四皇子就是你说的那个高人吗?”何澹一边在箱子里挑礼物,一边好奇地问道。
“啊!”凌寒含糊其辞地答道。
不算承认也不算否认,但何澹倒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箱子里拿出那两支“神眼”,一脸狂喜地叫道:“这不是神眼吧?他竟然送了你神眼?”
“天啊!你知道这玩意多贵重吗?”
凌寒瞅着他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淡淡说道:“拿去吧!人家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玩儿的。”
“送我的?”何澹抬起头,一脸的不解。
凌寒又拿起那个装着滴血珊瑚金步摇的盒子,递给林婕诗,然后说道:“很显然,除了金银珠宝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有的放矢。”
“我身边都有什么人,每个人什么性格,什么喜好,人家都摸得一清二楚。”
“即是示好,也是威胁。”
林婕诗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然后随手就扔在了一边儿。
过了一会儿,又用脚一勾,拿了回来。
女人,都是爱美的。
何澹也没心没肺地拿着神眼跑外面玩儿去了。
凌寒自己坐在铺子外的台阶上,一边喝茶,一边想心事。
从开始决定帮师卉报仇开始,凌寒就没打算再藏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任凭你机关算尽,总会留下痕迹的。
雍王案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引起各方面的关注。
睿王府听戏审案,苦主鬼魂亲自现身,这种街坊话本儿一样的故事也就骗骗小老百姓,大盛朝廷里随便哪一方势力都能看出来这案子背后的不简单。
常万水的朋友是个画尸人。
睿王府的生意是这个画尸人给介绍的。
而常万水刚死了老婆,满天都城地跑着出高价求人给他老婆画阴画儿。
凌寒出马才帮他解决了这件事儿。
这些线索都不用怎么查,随便问问都能找到凌寒身上来。
如果只是一个命比纸贱的画尸人,怎么可能会和睿王府扯上关系?
所以凌寒准备给自己找一个背景,一个能够支持“神秘的画尸人”这个人设的背景。
玄心是一个。
四皇子是一个,太子应该也会派人来。
还有国公府,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让睿王爷邀请方泰。
甚至,凌寒隐隐有种直觉。
那位高高在上的大盛陛下,天元帝。
也已经盯上了自己。
来吧!
都来吧!
鱼越多,水就越浑。
日头躲进了云彩后,天空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凌寒冲拿着神眼到处乱瞄的何澹叫了一声:“别玩了!赶紧把你的纸人收店里去吧!”
“变天了!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