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皇帝继续带领大部队回了宫。
阿竹在别庄过了段相当悠闲的孕妇时光,在肚子越发的大时,害喜症状减轻了,能吃能睡,每隔三天有太医过来请平安脉,身体健康,胎相平稳。对于外面的朝廷上的风云,因为端王不在府里,她又怀着身子,更有理由将那些纷纷上门来求助的人打发了。
如此,理应没有什么烦心事情让她烦的。但是,不知怎么地,阿竹近来却有些心神不宁。
跟着大部队回了京城后,端王府如同往常一般,继续闭门谢客。
随着八月到来,朝中发生了好几出事件,有御史参某某官员贪污受贿之事,也有修缮河工的银子被劫之事,更有北狄南下劫掠血洗了北疆好几个城镇的事情,仿佛一下子很多事情积在了一起,整个朝堂的气氛越发的紧张。
阿竹看着端王府下面的人传来的消息,不知怎么地,那种心悸之感越发的不得安宁。她是孕妇,每日处理完了府中事务,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做的,众人对她的要求便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无事可做之下,她常将陆禹寄回来的家书都搬出来,重复看了起来,一字一句地琢磨着,似乎没什么不同的。
到底怎么了呢?
阿竹在屋子里转着圈圈,尔后坐到靠窗的长榻上,看着外面进入秋季后显得辽阔高远的天空。
“王妃,你近来心情好像不太好,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钻石担忧地道,作为贴身丫鬟,她是最能感觉到阿竹情绪的人,发现原本宽心养胎的王妃,自从七月份开始,情绪便不对了。
“没什么。”阿竹漫不经心地道,翻看着江南传来的信息。
阿竹自从嫁入端王府后,手中也有些了人手,这其中是陆禹交给她使用的,她并没有怎么使唤他们,平时就是探查些消息罢了。现在陆禹去了江南,阿竹也弄了些人过去,所以除了陆禹寄家书回事给她了解一下事情外,阿竹还可以从那些在江南中的人手得知一些消息。
江南那边的事情有条不紊,并没有什么意外,加上承平帝暗中的支持,相信不过十月,便会有结果了。若是事情顺利的话,估计会更快,只是因为现在通讯不太方便,消息总会推迟一些罢了。
看完了下面传递回来的消息,阿竹若有所思。似乎太平静了,反而让她觉得很不平静。
过了中秋,便有消息传来,江南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定案,陆禹和秦王开始启程回京,再过半个月左右时间便能抵达京城。
听到这个消息,阿竹心里自然高兴。从陆禹下江南至今,已经有五个月了,说不想他是假的。他离开时,她的肚子还平平的,现在他要回来了,她已经挺着个大西瓜一般的肚子,下巴也多了一层的肉,身材都显得笨重了。
然而,阿竹还来不及高兴,过了几天,便又接到了下面的人传来的消息:陆禹和秦王遇刺。
阿竹初看到时,吓得脸都白了,第一时间便将传讯回来的人拎过来,急切地问道:“王爷可有受伤?怎么样了?”
“王妃放心,王爷无恙,只是受了些轻伤罢了。倒是秦王殿下,伤得比较重。”
阿竹眉头跳了跳,秦王和端王一起回来,一个人轻伤一个人重伤……
想了想,阿竹又道:“可知道凶手是谁?有什么目的?”
侍卫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下面的人也在查这消息。皇上应该也得到消息了,也派了人去查这事情。”
继续问了一些,发现问不出什么后,阿竹便让他下去了。
阿竹正思索着到底是谁有这胆量敢刺杀皇子时,突然肚子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疼得她脸色一白,抱着肚子歪在榻上,冷汗一滴一滴地滚了下来。
“王妃!”
钻石和甲五吓了一跳,两人过去扶住她,甲五拉过她的手把脉,钻石用帕子为她擦试额上的汗。
甲五拧眉,马上道:“奴婢去请荀太医,钻石妹妹你在这里守着王妃!”
“不用了……”阿竹忍着痛,说道:“他只是踢了我一下,没什么事的。”心里却有些苦笑,还没有到请脉的时间,这种时候请荀太医过来太显眼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端王府,一些小事都会被阴谋论弄成了大事。特别是端王秦王遇刺的消息传出去之前,她不能做什么。
阿竹略略躺了下,肚子的痛终于缓解了,脸上也回复了血色,朝两个紧张的婢女道:“没事了,这个小调皮只是因为我刚才太过紧张吓到他,才会抗议。”
甲五又把了次脉,发现脉相已经平和,确实如她所说的,方放下心来。
钻石让人端了煲好的汤过来,伺候她喝下,安慰道:“王妃放心,王爷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甲五也道:“王爷身边有陆阗跟着,定然不会有事的。”
“陆阗?”阿竹怔了下,奇怪地看着甲五。
甲五抿嘴一笑,说道:“陆阗是皇上在承平二十六年时,赐给王爷的暗卫,一直跟在王爷身边保护王爷的安全。”
阿竹听罢便明白了,当年荆王谋反,陆禹被派去平叛,没想到会遭到暗算,在战场上失踪,后来虽然平安归来,但也受了重伤,养了一年身体才好。估计也是这件事情,承平帝才会给端王安排宫中暗卫营特别训练出来的暗卫,听甲五的语气,其他王爷并没有这个殊荣。
帝王心思难测,承平帝给陆禹安排暗卫,阿竹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荣耀,反而像是……阿竹想到了两种可能,眼皮止不住跳了跳。自从去年中秋,她发现陆禹的异样后,虽然大家都心昭不宣,但她从中知道陆禹也与其他皇子一样有心争那位置。
可是承平帝对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呢?说是疼爱他,却又将他推到风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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