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正倚着大迎枕喝药,便见自己母亲带着三个位姐妹进来。而那三个姑娘貌似神色有些不太正常,反而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地进来,不禁有些好笑。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挂在窗前不远处的案上的鸟笼里,两只色泽艳丽的鹦鹉在三个姑娘进屋时,便拉起嗓子叫起来,将刚进到房里的梅兰菊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在鸟笼里的两只鹦鹉。
“哪来的八哥?”严青兰好奇地道。
“是鹦鹉!”严青梅纠正道。
严青菊看了一眼,便不再关心,跑到床前坐在床边的绣墩上,仰头看着正在喝药的阿竹,一脸虔诚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在看观音菩萨。
柳氏摸了摸阿竹的额头,拧眉道:“还有点低烧。”
阿竹笑了笑,说道:“娘,我感觉好多了,比昨天精神多了。”至于低烧这种事情,阿竹捂了捂被子,她也没办法,病去如抽丝嘛。
这时严青梅和严青兰都凑了过来,三个姑娘七嘴八舌地询问阿竹的身体,阿竹一一地应了。
柳氏坐了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忙,便离开了。离开前吩咐几个姑娘道:“你们也别呆太久,免得过了病气自己受罪。”
梅兰菊三个姑娘都乖巧地应了一声,起身送柳氏离开后,又凑到床前,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严青梅道:“三妹妹先将身子养好罢,落下的功课也不用急,等你好了,咱们帮你补上。”
严青兰道:“鹦鹉是端王送来的么?端王对你可真好,你难道真的是他的学生?太便宜你这家伙了!”
严青菊道:“三姐姐,你快点好起来,这几天又下了雪,院子里的梅花都开了,咱们去院子里赏梅花吃烤鹿肉喝梅花酒。”
阿竹精神仍有些不振,不过看到这三个小姑娘围在自己身边,看她们如花一般的小嫩脸,心里也高兴,豪气地道:“放心放心,我很快就好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放鞭炮玩儿。”
严青兰马上啐了她一口:“不跟你这野蛮人玩!”
严青菊怯怯地道:“二姐姐,秋天时你还爬树去摘榛子呢。”所以说野蛮,这只也不差。
见严青梅瞪着自己,阿竹也歪着迎枕笑看着自己,严青兰又怒瞪向专注拆台一百年的小菊花,假装扬起拳头要揍她,吓得严青菊利索地爬上床,滚到床里头,怯生生地看着她,看得她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
这朵小菊花真是越长大越会作戏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将她如何了呢!天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她了!
说了会儿,见阿竹面露疲惫,严青梅制止了两人打闹,站起身道:“好啦,咱们明儿再过来吧,别打扰阿竹休息了。”然后又对阿竹道:“你好生歇息,养好身子方是,省得二叔二婶他们为你担心。”
阿竹也点头道:“你们应该是偷溜过来的吧?快回去吧,不然让人发现,你们要受罚了!”
“讨厌鬼,还不是为了你!”严青兰叉腰道:“若是被罚,都是你的错!”
对她的蛮不讲理阿竹已经习惯了,反正她从来占不到便宜,便笑问道:“那你要怎么样?”
严青兰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笑嘻嘻地道:“若是我们被罚了,你多宝格上的那盒田园山水奇石就送我吧。”
严青梅怒道:“好啊,原来你是又想来三妹妹这里诓骗东西了!绑也要将你偷偷绑回去!”
严青兰以为她说真格的,吓得马上蹿了出去,等回头看到严青梅唇边带笑,顿时发现自己被这位正经严肃的大姐给耍了,气得直跺脚。
“谢谢光临!谢谢光临!”
两只鹦鹉在她们出门时,又尖着嗓子叫起来,毫无防备之下,严青兰吓得差点踩空。没办法,鹦鹉的声音太尖了,猛地一响起,还真是寒碜人。不过,进来出去这两趟,这两只鹦鹉的反应极为醒觉,也让人看得有趣,知道是端王送来的,严青兰看得再心动,也不敢向阿竹讨要,只能说,小时候她被阿竹吓唬怕了。
送走了三个姑娘,阿竹也被丫鬟伺候着躺下休息了。
摸了摸还有些烫的额头,精神又萎缩起来,脑袋仍是晕晕沉沉的。阿竹用微烫的脸蹭了下被子,心说这次的病可真是来势汹汹,她没有被烧成傻子真是庆幸。无法想象自己就这么晕睡了三天,温度每每要降下,然后又升了起来,反反复复的,直到今天,终于降下来了。
耳边似乎又听到两只鹦鹉在叫着什么,想起钻石说,这两只鹦鹉是端王送过来给她解闷儿的,阿竹脑子里不禁又忆起了在夏日荷花池边恍然入画的俊美男子,虽然觉得他此举有些不正常,不过得找个空得谢谢他……
第二天,梅兰菊三个小姑娘听说被老夫人都拘着读书做女红了,阿竹心里稍微愧疚了下,便又放开了。原以为今日不会再有人过来,没想到昭萱郡主倒是顶着风雨上门来探病了。
钻石和翡翠忙端茶上点心,昭萱郡主由丫鬟伺候着解下狐狸皮子做成的斗蓬,坐在丫鬟搬来的薰笼上,和她抱怨道:“你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若不是听到端王表哥说,我还不知道哩。”
阿竹一怔,“端王?”然后又瞄向案下的那两只花花绿绿的鹦鹉。
昭萱郡主双手捧着热茶,一脸惬意,说道:“对啊!这些天里我在宫里陪太后娘娘,恰巧见到端王表哥也在,后来和他说了几句话,听到他说你生病的事情。今儿出宫,便直接往你这儿来了。”
阿竹笑道:“你进宫陪太后娘娘可是大事,我不过是生场小病罢了,便不让人告诉你了!”
昭萱郡主啐了她一口,直道她不将她当朋友。
两人随意地聊了会儿后,阿竹又问道:“你和端王的感情很好?”昭华郡主都被拒亲了,她不是应该和自己母亲姐姐一起同仇敌忾,恨死端王才对么?
“我有这么蠢么?”昭萱郡主又白了她一眼,凑近她说道:“我爹其实不同意母亲的行为,闹得姐姐现在里外不是人。现在好啦,终于可以放心地为大姐姐挑选夫婿了,凭我们的家势,大姐姐一定会嫁得极好的,不是皇子妃更好呢,不用卷进那一团乱七八糟的事情去。虽然端王拒了婚,但母亲也不能拿端王怎么样。你瞧,就像现在,不过是太后娘娘一句话,端王表哥便结束了闭门思过,皇帝舅舅也没有再说什么,母亲心里再恼,也是个明白人,面子上仍是要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皇室中人,即便暗地里撕杀得你死我活,面上仍是要端着笑脸,狭路相逢,还要满脸笑容地打招呼。所以昭萱郡主根本当先前的事情没发生,该如何便如何。也因为她这种率直活泼的性格,太后方会极疼这外孙女儿,有空便招她入宫陪伴。
“驸马如此想也没错。”阿竹肯定了孔驸马的行为,她见过孔陵轩,看起来是个脾气极好的男子,和安阳长公主站在一起,一张扬一温雅,极为搭配。
昭萱又撇了下嘴,说道:“你别看我姐姐是个有志向的,其实她的性格比较像我爹,也和我爹比较亲,有些优柔寡断,她没嫁给哪位皇子表哥,我还开心呢,将来她也不用太受罪。”
阿竹听得又是一笑,心里倒也认同她的话。昭华昭萱这俩姐妹,除了长相外,性格真是一个像父亲一个父母亲,而且让人喷饭的是,昭华明明性格像孔驸马,是个比较温和随性的,却又具备了长公主的野心;而昭萱郡主像长公主率直张扬,但却像父亲一样喜欢闲云野鹤,没有执着于要嫁个权势滔天的夫婿,只想嫁个自己喜欢的,即便平凡些也不要紧。
将自己弄得暖和了,昭萱郡主抱着肚子直叫饿,说她出宫便直奔靖安公府来了,根本没吃东西呢,又让丫鬟们去给她弄些吃的。等丫鬟端来了一盘梅花酥,边吃边盯着阿竹看,咦了一声,说道:“怎么见你好像瘦了?这脸都尖了。”
阿竹摸摸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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