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起来……
大篷大篷的光点从男子的怀中逸出,散于风雪之中,女子的身体便愈发的稀薄,半个背部便这么消失无踪,一点点淡绿的莹光从女子头颅中逸出,散入头顶浩浩青冥之中,在头顶返魂星的牵引下,向着那渐渐收拢来的豁口逸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战帝茫然的望着一片苍白的天空……
“帝君,我们来迟了!”一道道白影如腾起的浪花一般,掠过层层空间,在战帝身前不远处跪下,但战帝却一动也不动,就似没有看到一般。
一阵阵极低的异响传入众人耳中,一名战族子弟抬起头来,随即身躯一震,脱口惊骇道:“帝君,你……”
一张张头颅抬起,在众人震惊的眼眸中,战帝被风雪拂动的长发下,露出的那张峻伟的脸庞,以惊人的速度变得苍老起来,战帝双手抱着战妃,头颅深深的埋了下去,那挺拨的身躯发出一阵‘噼啪’的脆响,迅速的变得佝偻起来,一刹那,时间似在战帝身上流逝了无数个曰曰夜夜,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就在那一躬身的时间里,战帝老了,无比的苍老,从身体到心灵……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低低的呓语依旧从战帝嘴中飘出,再抬起头时,所有人战族子弟内心都是一悸——这张脸,还是战帝吗?
那双原本盼顾间,光芒四射,吞吐生威的双眼,已完完全全变得混浊,苍老的混浊,没有人能想像,一个人居然能在刹那间,衰老如此之速!
‘老人’仰起头,看着头顶最后一丝豁口都融合起来,脸上所有表情,也随着那闭合的豁口湮灭。
悲哀,深深的悲哀,战帝再次把头埋下,两只手臂一轻,战妃经彻度的化为光点,消失在战帝的臂弯间。
叮!
一个精美的缕空金手镯从空中坠落,战帝手腕颤抖着,缓缓的把那金手镯握在手里,双目注视着那手镯……
“亿载等侯,换得你刹那的睁眼,刹那的温声软语,便足够了……”战帝把手镯深深的藏进怀里,茫然的看着虚空,呓语着:“我们曾经相约,同生同死。我也应承,永远会守侯在你身边……”
战帝头颅一颔一颔:“我会的,我会的,我就会来陪你……”
苍老的头颅深深的埋进双膝,头颅几乎贴着地面,最后的刹那,猛然一坠,身躯便自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帝君!……”
“帝君!……”
一股不妙的感觉从众人心底涌起,众战族子弟轻轻叫唤着,但战帝头埋在双膝之间,一动不动,在他的右手令中二指间,紧紧的捏着一件金色的镂空手镯……
一名战族长老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半躬下身,轻轻的叫了一声:“帝君?”
但战帝依旧一动不动,一缕轻风吹过,将战帝一身帝袍吹绉,连带从肩上覆下的雪发也随着一丝丝飞起,在空中散开,卷动……
战族长老终于忍不住一指伸出,在战帝鼻下一探,这一探,长老心中顿时一沉……
战族长老颤巍巍的转过身来,目光呆滞的从一张张面带焦急与关切的脸孔上扫过,嘴唇蠕蠕动了动,艰难的轻声吐出:“帝君,归天了……”
“啊!”
……
通往巫域的路上,古巫似心中有所感,蓦然回首,只见刀域的方向腾起道道气柱,那是一道道通天刀气与漠漠风雪汇聚而成,远远的一股悲怆的气氛扑面而来。
“唉,九洲古鼎乃太古筑基之物,而混沌之中生成,有镇九方人脉之力。但这等复活被灵魂之中掌控生魂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完成。以九鼎,借返魂星现,主神国度晶壁最弱的时侯轰击主神国度,引来神罚乃是必然。以主神之能,又如何会让你将战妃的生魂拘齐,唉!……,这个道理想来你也是明白的,但,人啊,要是有一线生机,便会永不回头的往前走……”叹息着,古巫摇了摇头,快步向巫域逸去……
血海魔君似是对战帝的结局早有预料,叹息一声,大步走向风云无忌,一掌便径直伸向风云无忌的肩部!
“轰!——”
暗金电花闪烁,血海魔君只觉眼前炸开一片耀目光芒,随后一股巨力从下方传来,血海魔君远没第一分神幸运,第一分神碰触之时,不过被弹飞,身躯却没有受太大伤害,但血海魔君只觉手中一空,一条手臂已然炸成碎末!
“咦!”目光一凝,血海魔君身躯半斜,断开的左臂下,连着一篷氲氤的血雾,‘篷‘的一声,血海魔君炸开的右臂又重新凝成。
血海魔君眼瞳之中,无数紊状血丝散开,一缕缕血丝没入衣下,再一次,血海魔君,伸出了手掌,一把握住了风云无忌的左臂,在手臂再次暴裂之前,将之甩到了肩上。
“轰!——”
血海魔君肩头瞬间炸裂,化为一片血雾,但在‘血威如狱**’练就的‘血魔体’作用下,又很快凝结成形,一缕缕暗金色的闪电透过风云无忌的身体,轰入血海魔君体内。每一缕暗金色闪电从肩上掠过,血海魔君的眉头都要痛苦的皱起来。
血海魔君周身血雾鼓荡,左肩不断的炸成碎末,又重新凝聚合一。强忍着痛苦,血海魔君抗着风云无忌大步向北海而去。脚下不急不缓,一步百丈,眨眼之间,便托着风云无忌消失在北方的浩浩青冥之中……
“帝君!”
几乎是在血海魔君托着风云无忌消失在北方不久,一要白色人影从刀域南侧的天空飘下,那是一名神情微带冷傲,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女子。
一双绝美的凤目焦急的忘了一眼血海魔君消失的方向——北海囚徒第一人将风云无忌带走,傲寒烟却是在远处看得清楚,心知北海诸人出现,风云无忌大多有救,便轻轻舒了口气,随即赶紧回过头来,急匆匆的向战帝走去。
“帝君!”
傲寒烟绕过战刀插地,单膝跪下的一圈圈神色悲怆的战族子弟,向战帝走去——没有人拦截她,雪域与战族的关系,只有外人不亲楚罢了。
在战帝身前站定,傲寒烟看着整个老去,身子佝偻,看起来完完全全的像个老人的战帝,心中涌起一股悲凉的感觉,目光掠过战帝手中依旧捏着的金色镂空手镯,鼻中不由一酸,倒头便拜了下去,一边呜咽道:“晚辈战妃侍女之徒傲寒烟恭送前辈!”
说罢,臻首向地叩去,几乎是在傲寒烟头点地的刹那,突然‘篷’的一声,一道剌目的茫茫白气从战帝体内破体而出,径直没入傲寒烟体内……
呛!
战帝右手垂下,宽大帝袍中,一柄白皑皑的战刀滑下,轻松的剌入地层之中,刀柄正正的托住战帝倒下的身躯!
“呼!——”
大风骤起,战帝倒下的身躯化为一篷飞灰消失在空气中,无点滴残骸留下,与此同时,傲寒烟眉目结冰,体外‘咔嚓’之声不绝于耳,眨眼间便化为一巨大的冰茧,卧倒在大地上。傲寒烟只觉一股磅礴的冰寒气息在体内横冲直闯,一股无可阻挡的刀意冲入意识海中,四处纵横,脑中一痛,便晕了过去……
“帝君!……”
众人悲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