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惊变（下）

sp;风云无忌知道，‘它’便是栖居于无尽的黑暗国度之中，俯瞰苍生的灵魂之主——这是一种感觉，无法言语的玄妙。

    无法测度主神到底是怎样的，抑或有多强，身体又多大，风云无忌只能感受到，‘它’就在那里，站在返魂星后的豁口上方，以森寒的目光注视着这个大地。

    “轰！——”

    正当风云无忌以一种主神眼中最为卑微的角色，仰视着无尽的虚空上方，在众生感应之外的黑暗主神之时，无尽遥远的魔界之中，极北部，便在伟大的‘皇’降临之地的黑暗信仰之金字塔上方，一身白袍，不知站立多久的本尊，突然心中一动，蓦然转身看向天空。

    “篷！——”本尊衣袍无风自动，由袍角至衣领泛开一阵如同白莲般的涟漪，‘涟漪’之中，一缕神识破空而上，消失于魔界之外的天地里。

    几乎是同时，这个新迁国度边缘地带，监视着众恶魔督造工程的‘皇’似乎也感受到了太古上方，那宇宙中最为强大的主神之一，金黄的眼眸漠然的看向本尊一缕神识消失的地方！

    风云无忌正自以破妄银眸仰视着虚空之中，与四圣兽僵持的主神，突然之间，识海之中，一阵震荡，随后一个凌利的神识穿越虚空，降临太古，强行闯入风云无忌的意识海中，从那道意识之中，风云无忌感受到了一个明确的信息：把身体控制权暂时交给我！——尽管本尊并未说一句说，但风云无忌清楚的感知到了这个信息。

    “左眼，你可以控制！”思忖片刻之后，风云无忌漠然道，随即让出了部分意识海以及左眼的控制权——在风云无忌思考的这段时间里，本尊居然无法与以前一般，强行控制风云无忌的意识海。

    只在风云无忌话落之时，一股冰凉的神识涌入了风云无忌的脑海之中——尽管两分神几成两完整个体，但灵魂依旧出自同源，并没有丝毫的格格不入之处。

    篷！——风云无忌一头乌黑的长发无动自动，猛然飘起，披于脑后，舞动着。当长发落下，风云无忌身上气息骤然一变，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气息，而这一切，只有远远的站于山巅上的傲寒烟注意到。

    左眼眨动一下，再次睁开时，银白的左眸之中，呈现出一条金色的圆点。几乎是在眼睑完全睁开的同时，银白眼眸中的金色圆点一变，拉伸变化，化为一条极细的细线，向着瞳孔两侧延伸。

    “嗡！——”脑海之中传来一声嗡鸣，风云无忌明显感觉到，占据左半个身躯的，源属于本尊的意识正发生着自已所不能明白的变化。意识海中，属于本尊的整个神识都剧烈的颤动起来，似乎忍受着颇大的痛苦一般。

    体外，风云无忌左眸之中，那头发丝一般的金色细线正颤动着，似乎像在向着眼帘两侧努力的挣开一般。

    “嗡！——”意识海中剧烈震荡一下，一股无边的痛楚由左脑传来。在这一刹那，风云无忌似乎再次回到了，当初神识强过躯体，意识无限扩展到虚空，接受海量信息，却不受自已控制的时刻——庞大的信息，源源不断的涌入脑海，脑袋几欲炸开。

    似乎经历了漫长的一个宇宙世纪，又仿佛只有刹那的时间，一切震动，骤然停止。风云无忌左眸之中，一点金色扩展开来，在银白眼眸之中，形成一个金色的瞳中瞳。

    “啊！——”风云无忌的心神俱震，这是他第一次在本尊身上感受到金色的瞳孔的存在，在银眸之中，张开一线宛若眼镜蛇的金色瞳中瞳时，风云无忌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类似于不久前，神识探入黑暗国度中感受到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主神的气息，但又有不同。

    本尊并非保留什么**，与斯提垃古战场时，侵入第一分神脑海一样。本尊在利用风云无忌的躯体，做自已想做的事情时，同样将自已所接受到的一切信息，传导给风云无忌，让风云无忌同样感知自已所能感知到的。

    “法则！！——”在本尊将金色瞳中瞳观察到了世界画面传至右脑时，风云无忌灵魂不由下意识的脱口叫道。

    金色的瞳中瞳，本尊虽然做不到如同‘皇’一般，将整个眼眸都化成金黄色，但已部分的达到了，并且具有相同的效果。

    一副又一副画面传至风云无忌脑海，这些画面非常简单，但却给风云无忌以无予伦比的震动。

    在破妄银眸的黑白世界中，没有具体的山水，只有无尽由线条构成的平位结构，以及依附于规则之下的均匀不一庞大能量。在破妄银眸的世界中，占据最多的，不是那繁不胜举的规则茧丝，而是那规则茧丝之间的黑暗地带。

    “原来，那些黑暗的地方，便是法则所在！！！”风云无忌仰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风云无忌一直以为，破妄银眸中，除了规则茧丝，便是无尽的黑暗与虚无，那黑白世界的黑色地带，自然是什么也没有，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已一直孜孜寻求的法则，便是那片‘黑色’。

    很难形容法则是什么什么样的存在。如果说规则是茧丝状的存在，那么法则便是一条宽阔的马路！所有脉胳都是依附于这一条条宽阔的马路——另一个世界展现在风云无忌的面前。

    本尊的金色眼瞳显然还很不完善，偷师于‘皇’的能力，毕竟不同于‘皇’。而即便是‘皇’也无法始终保持‘金色眼瞳’的状态。

    本尊观察到的世界，只是在规则茧丝之间的黑暗空隙之中，多了一缕缕模糊不清的，隶属于另一种‘东西’边缘轮廓。属于众神的世界，本尊只看到了一部分，但却只是看着，并没有‘触摸’。

    出乎风云无忌的预料，本尊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一接触到新鲜的东西，马上便不停的研究，推演，分析，而只是看着。只是凭由某些，最为边缘的信息自由的通过脑海，而并不截留——这种行径大异于‘本尊’以往的行为。

    更为令风云无忌惊诧的是，从本尊的气息之中，风云无忌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凝重的气机，那是一种面临灭顶之灾的危险之时，才会出现的气机。

    “难道……，本尊感应到了什么？”冥冥之中，风云无忌突然想起了第一分神从魔界传达过来的信息中的某些片断——有浩浩虚空之中，与魔界相邻，存在一个遗弃之地，那里囚禁着大量自混沌之初，便存在的古逆神者。而这些古逆神者，无一例发都拥有神格，并且碰触到了诸神的领域——法则！

    分神之初，本尊便被赋予数个原则，而其中一个原则便是，追求一切可追求到的强大力量，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机会，但若是强大的力量，与生命存在相冲突之时，以分神存在为优先！简单的说，便是——自我保护准则。

    风云无忌若有所悟，本尊，只怕是在衡量了碰触诸神领域与生存之间权衡之后，选择了后者——在主神凌贺上方，目光注视着太古之时，这种对亵渎诸神的行为，无疑招惹彻底毁灭的机率远远大于其他方式。

    意识海中，风云无忌漠然的注视着本尊，半晌，喃喃自语道：“本尊……，终于产生改变了！”

    本尊的金色瞳中瞳，死死的盯着苍穹。金色瞳中瞳的使用，似乎对精神的消耗极大——本尊的灵魂强度以风云无忌能够感知的速度削弱下去。不仅如此，由于同处一身，这种沉重的负压，同时影响到风云无忌的灵魂。意识海中，直似压了一块沉重的铅块一般，沉甸甸的。

    右半侧意识深处，一丝不明的变化正在发生。

    “篷！篷！篷！——”一道道意识封印，完全不受风云无忌的控制，一一自动破开，庞大的神识能量破体而出，向着整个天地幅射开来。不止如此，体外神识近乎本能的搜集着充斥于虚空中的意识波动，而无尽远的虚空上方，那零碎的来自主神空间的单调的意识波动也成为了搜索对象之一。

    ————‘意识模仿’在风云无忌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然之间便自发进行。体内意识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集结，变化，不断的向着由黑暗国度搜集到的那种凌驾于众生的，带着无尽威压的意识转化。也就在同时，风云无忌也感应到了‘它’，而‘它’似乎也在同时发现了他！

    “轰！——”

    刹那之间，豁口之后，又一道巨大在的暗金色雷柱从豁口后方劈落，与前一道依旧与四圣兽之力纠缠的雷柱融合在一起，一起重重的轰击在四圣兽形成的半球形光幕上……“吼！——”风云无忌右手抱头，猛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声，那撕心裂肺的痛嚎震彻整个天空，几乎是同时，四圣兽之中，东方青龙圣兽之力不知为何，突然削弱不少。四圣兽之力瞬间失去平衡。天空，阻隔神力的光幕破裂，化为一块块碎片，消散在虚空中。光幕之后，巨大的暗金色雷柱夹万均之势，重重落下……“离开！”本尊警告的声音刚刚在风云无忌脑海中响起，那威力恐惧的暗金色雷柱便以完全不同于以前的速度劈至头顶。与之前相比，雷柱的半径直达数千丈之巨，但四圣兽之力，虽然因失去平衡而告破，但却依然将主神之力削弱了不少。主神神罚之雷，虽然半径增大不少，但威力实际上却减少了不少——但依然不是众人可挡。

    “碰！”本尊突然出手，左臂闪电般擎过头顶，没有任何的声响，时间便突然静止了：苍穹之上，那道如潮水一般破空而下的雷柱，以及刀域的一切，都在这刹那静止下来。

    静止的时间只持续了短短的二秒，然而这两秒时间却足够做很多时间了。

    在神罚之雷降下之前，本尊第一次带着极度的疲倦从风云无忌体内破空而出，划过虚空，穿入魔界。

    二秒的时间，也足够风云无忌做一件——撑开领域，数以万万计的灼白剑气从风云无忌体内迸射而。在黑暗的虚空中，风云无忌宛若化身成为了一个散发出无尽光与热的太阳，醒目而灼烈。

    “吟！——”虚空万剑齐鸣，无数剑气末端，一片片淡淡的光膜延展，迅速化为一个巨大的‘剑之领域’将风云无忌包裹在内。不止如此，天地惊雷，无数晶圆剌目的剑珠。由领域内迸射而出，悬浮于虚空之中。

    天地骤然起风，整个刀域上方的天地元气疯狂的向着那些剑珠以及风云无忌体内聚集。

    “把你们的真元借给我！”风云无忌疯狂的吼叫声，在每个人的意识海中响起。

    西门依北与独孤无伤最先反应过来，磅礴的剑元与真元破体而出化为剑气向风云无忌投去。

    紧随其后，一道道磅礴的真元从地面诸太古强者体内涌出，风云无忌大手一招，这些能量便迅速转化过来，化为一道道流光没入虚空的剑珠之中。

    剑珠吸得大量的能量，一个个宛如获得了生命活了过来。苍穹之下，剑鸣不绝，一颗颗剑珠转化为剑体，手中剑气凝结，化为一柄柄气剑，一挥之间，在风云无忌撑开的巨大的‘剑之领域’周围，浮现出密密麻麻数以万计‘小领域’——神罚的出现，四圣兽的降临，本尊突然不招而至，神罚之雷的骤然加强，风云无忌的剑之领域……这一切，，叙来繁冗，发生实快，只于电光石火之间便已完成。

    “轰隆！——”下一瞬，不断吸收周围天地元气，半径不断增大，攻击范围已涵盖整个刀域的暗金色雷柱已然带着无数空间的皴裂声，划过数十万丈的虚空，将风云无忌吞没。

    完整的‘剑之领域’与无数浮诸周围虚空之中，从天空俯瞰而下，宛若点点星辰的剑体，连片刻都没有支持得住，便被直接源自主神本体的攻击轰暴！

    宇宙间速度最快的是什么？光！比光更快的呢？那便是神识了。

    便在风云无忌倾尽全力，展‘剑之领域’与‘无限小天地’剑体化身相结合施展的强力防御被暗金色的雷柱中最为凝聚的毁灭力量所湮灭的最后一刹那，风云无忌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意念模仿’全力启动，对象——灵魂之主！

    在神罚之雷降临躯体的最后一刹那，风云无忌的银白双眸之中浮过一片森寒的黑色，之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风云无忌如炮弹一般，被神罚之雷轰中，从高空之中，笔直的砸入地层之中，久久无动静，生死不知……“无忌！——”远方山巅之上，傲寒烟与凤妃同时发出一惊悲呼！！

    风云无忌的剑之领域，虽然告破，但却削弱了暗金雷柱的不少威力。但即便如此，神罚之雷剩余的力量，依旧浩翰，非人力可挡，雷柱之下，九洲祭坛赫然在攻击之例。

    “嗡嗡嗡！！……”

    太古九鼎突然齐声嗡鸣，鼎体内部迸射出浓浓的火焰，鼎杯如烙铁一般发红，巨大的鼎鸣之声响彻整个太古。

    太古大地，无弗及远，每个地方的太古强者都感受到了位面不可测知的变化。九座古鼎在此刻，突然支配太古。

    最为本源的位面之力，被太古九鼎直接抽取，嗡鸣声中，九洲祭坛上空，浮现一个巨大的古鼎虚影，无地四方，无尽的力量贯注其中。

    “嗡！——”那巨大的古鼎虚影突然震鸣，诸人只觉灵魂之中，响起一声洪亮的鼎鸣之声，随后，古鼎几化为实，鼎口之中，喷出一口巨大的云柱，迎着天空落下的雷柱轰去！

    “轰隆！！——”、巨大的爆炸波幅射而来，以九洲祭坛为中心，大片的高手毫无反抗之力，被那暴炸之声炸起，人如断线风筝一般，惨号着，向着刀域之外的地方抛去……同一时间，九声如筝弦断裂的声音传来，九洲祭坛自底部崩裂，九方置于其上的古鼎突然炸开，分向九方迸射而出，然而古鼎飞出不过数丈，虚空之中，便出现九道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通道。而九尊古鼎便在嗡鸣声中，穿过空间通道，消失于茫茫的宇宙之中，这一失，再要寻回，便不知需要多少时间了……“战！”九洲祭坛中心，战帝已顾不得抢救那九尊对于太古来说极为重要的古鼎了。神罚之下，依然情况不明的战妃也在雷柱范围之内，双肩一振，战帝猛然发出一声暴喝，衣袍底，一声龙吟，白皑皑战刀闪射而出，落于手中，随后化为一道冲天的白光拨地而上。战帝脚下，一片极度冰寒的冰雪之地，各着四周幅射开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