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起来就有点肚子疼,我现在在厕所有点出血,动不了了……”林袭的声音像正在调频的收音机一样沙哑不连贯。
“好,我马上过来。”何以安感觉办公室一刻也坐不住,立即拿了车钥匙要走。
“你去哪里?”周萍好奇回过头看着她,“现在老板、贾总都在,你要翘班啊?”
懒得跟她多说,拿了包就走,“你不要到处去,贾总出来找人就说我去正远了。”
“哎,你去干嘛啊?”周萍还在追问,何以安早就进了电梯。
车开进了正远大门,顾不得一堆同事跟她打招呼,赶紧钻进了女厕所,找到林袭的时候她已经说不出话了,脸色苍白的像工地上冷却的石灰。
“不行,我给你叫救护车,”何以安看她挪不了步,抵在隔板上像一条风过得咸鱼,红红的嘴唇挂在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格外吓人。
“不要……”林袭虚弱的制止她,努力的喘着气:“医院离这二十分钟,我能坚持。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就完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何以安只想踢她一脚。现下什么都不说了,三两步冲到采购部一把扯过曾工:“借个人。”
采购部正在办公,看到何以安一脸黑的跑进来扯着人要走,均是不明所以,随后便都嘻嘻哈哈吹起口哨来。
何以安来不及解释,曾工一脸懵逼的跟着她:“怎么了何工?”
工地上的人习惯这样叫她。
“林秘有点不舒服,你帮我背她到车上,陪我送她去医院。”在女厕所门口,何以安转头低声叮嘱他,“我扶她出来,你帮我背着她上车,我去把车开进来。”
幸好工地上的厕所都独立一处,不跟办公区在一起,门口宽敞的很。
不待曾工回答,何以安进去脱下外套拧成绳子穿过林袭腋下,把她从地上提起来,然后连拉带拖弄到门口交给曾工,自己又去把车发动起来。
要过年的时节,虽然辉城一年四季如春,但也着实有些冷了,可经过一番折腾,三人的脸色均是渗出了浓密的汗珠。
到了医院从急诊室叫了医生推了担架床出来,看着林袭被推进手术室,何以安才松了一口气,曾工买了两瓶水,两人倚在车门上一边喘气一边喝起来。
“曾工,这事……”等气喘匀了,何以安看着一脸茫然的曾工,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事,”倒是曾工阻止了她,“别看我没结婚,好歹也谈过恋爱,这事我懂。不会跟人说的。”
“嗯,”何以安了然,也没再开口。两人默默无语的喝着水,过了一会儿一个护士冷着脸跑出来,冲着曾工就是一顿吼:“是林袭的家属吗?她流产引起的大出血知道吗?怎么做人老公的!”
“我们都是她的同事。”何以安赶紧解释,幸好曾工只是皱着眉头听着,没有回嘴。
“哦,好吧,”小护士骂错了人,只是撇了撇嘴,“她急性流产,引起了大出血,现在已经止住了,需要住院观察。最好叫她家属来看着,病人身边需要人。”
送走了傲娇小护士,何以安转头看了一脸常色的曾工,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叹道:“江湖不容易。”
曾工回过神,对她笑了笑,安抚道:“小时候总想仗剑走天涯,长大了才知道天涯皆是坑。让林秘安心养病,我先回去了。”
“好。”目送曾工离开,何以安上楼帮林袭办好住院手续,她一直昏昏沉沉睡着,何以安也不好就这样走了,只能给贾思文发了个短信,说自己有个资料落在工地,吃过午饭再回去。
到了午饭点,何以安出去打包了一份鸡汤回来,林袭已经醒了,正努力扒着手机打字。
“你疯了吧?”何以安不自觉怒火中烧,上去拿过林袭的手机,怒道:“你现在就躺着睡觉,什么都不能动知道吗?命还要不要了。”
林袭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深深地看了何以安一眼:“以安,谢谢你,这辉城,除了你我真不知道打电话给谁。”
“……还不是你自己作的?”何以安看她平素精致的脸蛋煞白一片,忍不住心中一痛,冷淡道:“好好休养,曾工送你来的,他应该不会回去乱说的。”
“嗯,谢谢,”林袭阖着眼皮,点点头。
“你要不要跟公司请假?”何以安打开鸡汤散热,放到餐板上推到林袭面前,轻声问道。
“刚才跟张总请了。”林袭看着眼前升腾着热气,像家乡的迷雾一般浓重。
“你怎么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林袭阖着眼皮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不感兴趣。”何以安利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