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药圃村,一百多号人,基本都是本本份份的靠山吃山的山村民,男丁到索印峡谷深处打猎,女姑则在浅林采些廉价草药出城贩卖,都是普通村民呀,最强壮的汉子都不过勉强能凝灵,只在捕猎时拉弓射箭比一般人大力一些而已!
整个村,突破筑基期的,仅仅只有云舒一人而已!!
云灵鸢顺着夜暝的手指看过去,不远处的林子果然是倒伏了一片,成人粗的大树被一剑整齐砍断,有这等威力的,不消说肯定是之千阳挥剑所致,他诛杀的剑气带出来的威戮,仍然杀气凛然久久未消。
她惊慌失色,奔跑,奔跑!
山路崎岖,跌跌撞撞,狠狠摔了好大一跤,下巴磕出血,手掌蹭破了皮,毫无疼痛知觉,一骨碌爬起身,继续奔跑……
远远地,看到一个青衣人影斜躺在倒伏的大树冠下,
云灵鸢的心咯噔一下,因为以她眼力,分明就认得,那是云舒。
云舒,怎么会是云舒?
她仿佛还听见云舒跳着脚在喊:“鸢儿姐姐,葱花烙饼来了,快快,好烫好烫……”
是云舒娘亲烙得一手好饼,一出锅云舒就给她端着来。
云舒同父亲一齐去射猎,人还没到家,野鸡就先拎到她家里来,“鸢儿姐姐,你今儿有鸡腿吃了,咱俩出去后院烤野鸡可好?”
云舒跟着老村长修炼,每日小成,总要在她的前面耍宝,“鸢儿姐姐,看我这招,御水术!”
哗啦啦的水龙自地而起,像一条活龙一样绕在她的头顶上方旋转飞舞,她羡慕的抬头啧啧称赞,云舒一个没控好,水“啪嗒”一声,将她从头到脚浇成了落汤鸡。
臭小子,转身就跑了,气得云灵鸢大吼大叫:“臭云舒,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两日前还活在她面前的云舒,此刻便躺在那里,云灵鸢禁不住,眼眶又涩又热。
“云舒,你醒一醒。”
她徒劳的摇晃着云舒的肩膀,云舒始终紧闭着眼,仰头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他的苍白无色的脸此刻还流淌着稀了雨水的血渍,脸皮紧紧崩着,显然死之前还倍感痛苦。
他的胸口被一剑洞穿,青衣吸饱了血水,此刻变成了湿.答答的深褐色,胸前的血犹如一朵盛开的巨大彼岸花,血顺着身体弧度流到地上,与湿泥混合在一起,血汨汨嫣红一片。
“云舒……”
云灵鸢声音颤抖,全身抑不住的发抖,伸手去摸云舒弟弟的脸,摸到一片冰凉……
泪水模糊中看到云舒紧握着拳头,有青色穗子露了出来,
云灵鸢掰开云舒的手指,掌心里赫然躺着一块碧色的玉佩,此刻,玉佩光洁的表面沾满了血渍,中间还裂开了一条缝隙,血液流淌在缝隙里。
云灵鸢再也忍不住,哗啦一声,伏倒在云舒的身上痛哭出来,
这块玉佩是两天前云舒离别之际说要送给她的礼物,他说,他加持了一道抵御之术在里面,他说,这个玉佩可以保护她,他还说,这是一个神仙送给他爷爷的宝玉,能辟邪挡煞。
她拒收了……云舒很失望,一个人生气的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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