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香艰难地撑起头来,嘴角挂着血迹,惨然一笑,虚弱说道,“挽香愿以一魂相请,长伴尊上身侧;以二魂相随,但凭尊上吩咐;三魂,黄泉作伴,此愿天地可证!”
紫发人双眸有异色闪过,只是一瞬,却被戏谑所取代,“按契约,本座已取你一魂,算是惩戒;今日再取你一魂,抽你三魄以儆效尤!至于你的第三愿,本座现在就告诉你,你还没这资格!”
话音落地,挽香趴在地上,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随即无声地笑了。那笑你,却透着无尽的悲凉和痛楚。
紫发人横空伸出左手成爪,竟隔空掐住了挽香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迫她看向自己。
挽香的脖子被一只无形地大手抓住,呼吸不得,只能双手在脖颈处乱抠,企图抠掉那掐住自己脖子大手。但那力道本就虚无,挽香哪里能抠到,任她如何努力也只能讲自己的脖颈抠得鲜血淋淋,血肉外翻。
瞬时,空气中便悬浮着淡淡的血腥味。低头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吓得脸色惨白,亦不敢多看,只能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挽香被迫看进那双卷着紫色风暴的眼里,手中的挣扎渐渐缓慢了下来,然后大眼中跟着滚出热泪,嘴里抽噎,带着呢喃,“挽香错了,挽香再也不做郡主了。你们将它还我,还给我!”
“不要,不要杀他,不要......”
如同上一回一样,挽香就此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而无法自拔。与上回不同的是,这次并没有引魂香就能让她陷入梦魇,从而在她精神恍惚之时,剥离她的魂魄。
泪水糊了她一脸,而本该寂静的树林却回荡着挽香凄厉的叫声,紧接着是十几个男子痛苦的呻吟,惊飞了林中熟睡的鸟儿。
过了许久,林中才安静下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方才还跪了一地的人的那处地上,此时只余一黑色身影躺在地上不抽搐,黑影身后却是十来件空瘪的衣裳。
挽香瑟缩着清醒过来,如同上次一样,口里被塞了药丸,身体却越发地冷了。
艰难地扭过头去,半个时辰前,那些还活生生的跟随自己出勤任务的死士,此时仅剩了一架枯骨和一件裹尸的衣裳。
瞧着着身后惨状,挽香心脏猛抽,忍不住地裹紧了身上的衣裳,艰难地站起来向树林外走去。
不知是他们给她的药丸十分难得的珍贵,还是因为自己现如今半人半鬼,身体治愈机能极强。
方才被撞断的肋骨,正以一种能感觉到的速度迅速复原。连她身上的伤口也迅速愈合,连疤痕也未曾留下半点。
挽香有些恐惧地瞧着自己身体的变化,眼里的绝望不减反盛。她知道,从达成契约的那一刻起,她便离不开这个男人了。如今,失了两魂三魄的她,更是个靠吸食鲜血为生的怪物。
紫发人取走了那十多个人所有的魂魄,连同挽香的一起,全部吞噬后,消失在迷离的夜色中。
“滚回齐罗山,别让本座再看到你!”他只留下这样一句话,让挽香愈发显得绝望。
回齐罗山,等于她要受尽蚀心剥骨的痛楚,去忍受没有他鲜血的日子。
挽香知道,这个人对自己是不会又半点怜惜的,被他吞噬了灵魂的挽香只能以他的鲜血为源辅食人血才能苟活。
若没有他的血液,就算有人血维系,她也只能看着自己一日十年般苍老下去,最终只能来回抚摸着宛若苍老树皮的皮肤孤独度日。
不!她不能这样,她要留在他身边!她不要看到明日起来的自己已是白发苍苍苟延残喘的老妇!
死死地盯着紫发人离开的方向,挽香咬了咬牙,打定主意。
“尊上,你不要怪我,这是你逼我的!”凄凄惨惨地笑声,宛若鬼魅般回荡在树林上空,又惊起一群飞鸟。
*** ***
因为晨露在客栈的关系,清漪并不打算将受伤的沈非墨带回客栈,而是像白子真讨了个人情,去他府上叨扰。
意外的事,一向与白子真不太对盘的沈非墨,此次却并没有反对。
回到白府,与白家家主见了面,清漪一行才被带到安排的客房。
用过晚膳,清漪按照沈非墨开的房子煎了药,正要给他送去,又见白日里那只信鸽再次飞落在她的肩头。
清漪将端着药碗的托盘放在走廊的围栏上,将信鸽脚下的信笺取了出来,上面写着寥寥数字:
“我后日便到,村中病情如何?——千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