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是江大盗,又跟她有过节,那么她接下来就没有必要花费功夫去演戏,直接将手中的盘子放下,头也没有抬,话也没有多说一句,放下盘子,转身便退。
“站住。”
凤临王慵懒地坐着,斜靠在软榻上,面上的每一条轮廓、唇角眼梢的每一寸弧线,都是至美的。金丝绣边的紫白色锦衣、腰间的乳白色腰带,也都是雅致的。
一挑眉,一勾唇,动作恣意潇洒,无处不风、流。
撇开那阴晴不定的乖戾性子,就是天下女子的梦中情人;或许,这天下,除了一打照面就跟他有仇的水流云之外,即便他的性格乖戾,行事随心所欲,残暴不仁,也是天下女子的梦中情人。
许是环境的原因,沉稳清润的嗓音,竟让人感觉到像是高山流水般的美妙旋律,短短两个字,简直恍若天簌。
可是这天簌里,所流露出来的,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命令式的语气,令人惊畏。
水流云一怔,转身的动作一瞬的停滞。
一刹那,布置得有些迷、情、妖、娆的房间除了静,还是静,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人的呼吸声。
“不知公子还有何吩咐?”
水流云压下心头的怒火,婉约柔声娇嗲嗲地问,声音有点颤颤地,表示出害怕的征兆,微微曲了一下身,垂着的头低低地,露出了一大截雪白如凝脂瑕玉的脖颈。
那颜色,让一双紧盯着她的深眸,瞬间一黯。
水流云是不知道这个的,她在暗暗懊恼,枉自己有一个比狼的嗅觉还要灵敏的鼻子,却高兴昏了头,在进芙蓉阁之前为什么不先确定一下,江大盗是否在这里面?
这下,碰上的是凤临王这个阴情不定的纨绔子弟,想要脱身,难。
她清楚地感觉到凤临王那一道玩味中饱含着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的上,深谙如海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
“抬起头来。”
低低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这死寂一样的房间里回响,让房间里诡异的气息,变得更加的诡异。
水流云低然垂首没动,仿若没听见,好像被吓住了一样。
一时间,沉闷而窒息的压迫感,席卷这间厢房的每一个角落。
“别让本王说第三遍,抬起头来!”
火气上升,凤临王怒喝。
他已经快被花倾心给气死了,今天他在江亭画舫那里等了大半天,结果等来的是送信的小厮说她已经离开了江城,只给他带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一些无关痛痒的抱歉的话,竟然无视他留下的威胁,还望他对美人楼多加关照,她说她在京城等他!
气得他当场就用内力震碎了那信,化成片片雪花落在江心上。
水流云好一阵的沉默,她在思量着,她这幅尊容能有几成的把握瞒过眼神凌利的凤临王,能让他不要把她跟捕头水流云联系到一起。
就这一迟疑,让凤临王认为她这是在藐视他,无视他的权威。
花倾心无视他也就算了,如今连一个小小的侍婢也敢对他如此无礼,还真当他是仁慈的吗?!
倾世无双的容颜闪过一丝的残忍,一粒花生米把玩在指间,骤射而出。
感觉一道凌利的气流袭来,水流云垂首之下的眼眸一片冷寒,扑通一下,双膝跪了一下去,堪堪避开了那股杀气,抖瑟着身体道:“奴家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公子恕罪。”
花生米,在她背后的纱帘上穿了一个洞,直射在厢房门上,嵌在上面。
这方的动静,让退守在门口处的两青衣卫顿时身形一侧,利剑就要出鞘。
凤临王轻轻地“咦”了一声,那玩味的眼神里浮现出一抹狐疑。不动声色地抬手作了个手势,那两青衣卫收剑,退回原处,神情戒备。
这女人,是幸运地躲了过去,还是本身怀有技艺?!
感应到了他的怀疑,水流云冷静地思忖后,伸头也一刀,缩头也一刀,干干脆脆地仰起了脸,充满惊惧地道:“奴家只是一个送酒菜的侍女,若有得公子之处,还请公子宽宏大量,恕奴家之罪。”
话里话外,直接忽略了他的那一声“本王”。
哎,这时代的女子,真是卑微。
一口一声“奴家,奴家”地,不是奴,也成了奴。
她的这身装扮,还有用的是原装的声音,就算凤临王是神,也不可能会认得出她来,更加不会把她跟江城捕头联系到一起。
心神一定,水流云七上八下高悬的心才慢慢地落了下去,只是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一包药粉。
这包药粉,自然就是从水婆婆那里寻过来的迷药,是用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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