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我在西墙待了二十年,收留了无数的女人。今日这情况能笑的出来的倒是第一个。”
那老婆子显然是来了兴致,探究的眼神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由赞道:“确实是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不过……。”剩下的话,老婆子将它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不过什么,胭脂瞳孔收紧,蹙眉听着那老婆子的话。屋子里一下子静的出奇,大家都在等着接下来的话。
“不过,越漂亮的脸蛋越是容易受到剥皮削骨的危险。”不过老婆子并未将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冷冷的瞅了一眼胭脂,心下知道这女子绝对是这些个女人中最不省心的。
“你且是好好待在这西墙之中吧。”一阵沉默之后,老婆子直视着胭脂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胭脂掀开被褥,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下。那老婆子微微侧身,对她的行为倒是不惊奇。“你这是做什么了。我一老婆子,半边眼都快瞎了,跪我又有何用?”
胭脂充满祈求的眼神将她盯住,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自己孤身一人远嫁京都,竟会被歹人行此行径。落入这深门府院之中,出也出不去。
“你想出去?”那老君半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胭脂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屋中前前后后的二十来姑娘道:“你还真以为你是个特别的!这西墙之中,跟你同种遭遇的孩子多的是,你以为你可以逃脱。别做梦了。”
胭脂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上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老婆子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屋子的女人各自唏嘘不已。前前后后被送进来这么多的人,谁进来之时不是嚷着要出去,可是倒最后还不是留在这里了。
要的不过就是时间的打磨罢了。
望着远去的老婆子的背影,胭脂的心仿若跌入谷底。她想要出去,可如今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要出去简直不可能。她只有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一晃半年过去
胭脂靠在横栏之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袄子,脖间是一团白色的棉绒,整个脑袋瑟缩在帽檐之中,望着窗外嬉戏的姐妹蹙了蹙眉头。
枯木逢春,新绿从树丫上探出来,枝头上积压着的雪啪的掉落下来砸开一地。天气晴好,恐怕再等不了几日便会回春。到时便可脱下这一身的厚重,也不必惧怕这严寒。
来时排了大小唤作三姐的,伸长了手臂冲她招呼着。胭脂蹙蹙眉头,抿唇一笑摇了摇头。
她向来喜静,且十分畏寒。众人也知她的性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不大小点的院子,胭脂缓缓将袖中的纸拿出来细致的铺在桌上。借着屋内恹恹的烛光,西墙的构造跃于纸上。
在这半年之中,她白日里做事,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就独自一人出屋子将这西墙的前后都走了个遍,回到床上借着昏暗的烛光用炭在纸上将她走过的路用炭笔细细的描下来。
这半年之中,她从未有一刻放弃过逃生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