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闻言笑道:“倒是许久未喝过我泡的茶了,看看,还喝的惯不?”茶杯是青花勾底的上好蓝白瓷,透色可见,几如蝉翼。
攸忽一阵凉风吹来,茶香飘散的更远。
凑近一闻,果然是清香扑鼻,洞庭碧螺固有的醇香。喝上一口,顿觉满口清香,心旷神怡,满口茶香直通鼻尖。胭脂方才点点头,笑道:“与从前味道一样。”
从林荫下透出明艳的阳光落在她眼中,灿烂如星辰,眉如弯月,眸中却似孩童一般。她拿着那青白瓷碗,凑在阳光下仔细的瞅瞅,忽然忆起了什么。
“这套瓷具,是爹爹的?”胭脂压下心中的苦涩,垂首将眼中的苦涩逼回去,亦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她不懂,原来决然出走的陈氏为何还留着爹爹喝茶用的茶具。
陈氏却不避讳,对着胭脂清淡抿唇一笑,仔细的看着她那张与自己日日思恋人几分相像的人的脸。“确是他的,我出走时带着的。”
“你爹爱喝茶,于是我自作主张去寻了南郡最有名的茶道学者张老氏学而来这番技艺。初尝时,还未掌握诀窍,也不懂门类复杂的茶叶。买了苦丁茶回来,你爹瞧见其中,脸都绿了,最后还是一饮而尽。”
胭脂眸光一黯,似乎是不懂这接下来的是如何的发生,让其之后的事到了那地步。陈氏续又说道:“我没有一刻忘记过你父亲。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任何身份跟着一个男人这么多年,也累了。你父亲他,心根本没有在我这里。他不愿意娶我进门,是因为他还记挂着你的母亲。”
母亲去世之时,胭脂尚且年幼,对于她并无多深的印象。只知是位敢爱敢恨的女子,其他的一无所知。也不常听起父亲谈论。后来陈氏出现,胭脂也大方的接受了她。却不知话不多的父亲一直记挂着母亲多年。
“我那时自负自己年轻貌美,虽爱你父亲,但从没想过会爱的如此深刻。以为自己出走定会找到良人,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去爱其他人。”陈氏垂首轻叹:“我也是一女子,期待着我爱的人也会爱我。”
胭脂微微一笑,心中却酸涩难忍。父亲去世之后,她最恨的无非就是陈氏。甚至将父亲过世全部归咎于她身上。却忽视了她心中其实也是难受的紧。
“之后我回南郡,却再也听不见关于你父亲的一点事。他仿若消失在这片土地上。之后我去了那座新冒出的新坟之上。”她一顿,那张脸仿佛苍老几岁。在这么些年来,她自己一人独自走过那些羊场小道,在月色下将这碗青白瓷的茶碗满上,借着月色的清辉,喝下仿若陈酿,倒下便睡着。
才能见着那人独自穿过浣花林,他的眼前是陈氏伏案在石桌上的情景。他挽起一撮长发放在鼻尖,柔声唤道的是她的名。
“之后便是我成了碧玉轩,想法不过是很简单。我思量着他在这片土地之上。自作主张便拿了他给我的银票盖了碧玉轩。”她垂眸苦笑不已。“至于婆子绣女出走一事倒是我从未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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