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中初绽的梅花,只透出淡幽的香味。从鱼儿一进屋,云舞就仿佛是来了精神,撑着床柱站了起来说道:“将药端给我吧。”她指尖发青,唇色近乎如同白纸。但那双蓝色的眼眸却是像是清水一般澄澈。
鱼儿得令,忙端了药给她。她也没有再拒绝,咕咚咕咚便是喝了下去。鱼儿瞧着她如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姑娘,难道不苦吗?奴婢方才熬药之时,闻着实在是……”
“实在是味道怪的很!”云舞轻轻一笑,缓缓说道:“这药是苦,可是我很需要它。我现在很需要它。我就不觉得它苦了。”这屋子向南皆是大窗,糊了纸透进来青白色的天光,反倒是碧外面铅灰色的天空来得明亮。外头簌簌的雪声落在外面的树上,落在床沿之上,透过那窗纸吹了进屋来。
这屋子静谧,鱼儿有片刻的神游,忽然听得耳边有人唱着一不知名的曲调:“
长安雨,一夜落秋意
路千里,朔风吹客衣
江船夜雨听笛,倚晚晴
平沙漠漠兮愁无际
……
早知如此相遇,不如不遇。笙歌歇尽兮人散去。”
一曲毕,鱼儿不禁夸赞道:“姑娘这歌,是哪里的调子,竟是这么好听呢?”云舞抬起眼睛,望着那窗外扑簌而下的雪,笑道:“是我哥哥教予我的。说是这普天之下,唯有长安是人安生的地方。罢了,我们走吧。”
“好。”鱼儿答道,赶紧上前将她膀子挽住,扶着她往外而去。她许多天未再进食,刚不过只喝了点药汁,都让她觉得精神气仿佛是一下子就来了。她微微仰了仰头,竟是不知自己为何而笑。
“姑娘。”刚刚行至院门,两名侍卫便将云舞与鱼儿二人拦下。“大人吩咐过了,说姑娘身体不好这几日就待在院中修养。”
“这……”鱼儿却是犯了难。她今日第一天被派到云舞身边来,竟是不知黎云朗给她下了禁令。“可是,这姑娘整天坐在屋子里头也不好。奴婢想着这天气好,待姑娘去赏赏梅花。”
“关你什么事。你不过就是一小丫鬟,怎么还想牵着主子走啊。”那两小厮见着鱼儿不由讥笑道。
“你们再说一句试试看!”云舞抬起眼睛,黑澄分明的眸子,眸光寒砭入骨,令人望而生畏。“不是说是让我修养吗?我今日若是执意要出去呢?”
“这,姑娘请恕罪。”那两侍卫见着这云舞不是好惹得,顿时便就低了声。“只是这大人亲口吩咐了,说这时候……这时候正是多事之秋。姑娘出门实在多有不便。”
“他说了让我不许出这房门?”云舞继续问道。
“那倒没有。”那两侍卫摇了摇头。黎云朗吩咐之时,只是说了让云舞姑娘不要乱走,尤其是不要靠近地牢处。确实从未吩咐过说云舞姑娘不可以出房门。
“那走吧。”云舞声音沙哑的厉害,便就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那一侍卫还想拦着,却被一人拉了过去小声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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