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族中的老爷可是虎视眈眈看着,如今也不似往日了。”陈宣开口道。柳越一怔,握着胭脂的手渐渐冷了,一分一分的松开。胭脂却是在这期间慌忙挣脱,往陈宣身后一躲。柳越的心中仿若是从心底里蔓延出来的凉意,锁着自己的心房,一点点在五脏六腑中渗开来。
见着此番情景,她越发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胭脂变得甚至有些害怕他,将他远远的拒于门外。他手中仿若是还残留着那一丁点馨香,握了握手朝陈宣身后再是一望,心中怅然若空。胭脂不敢与他相望,只觉是埋着头都能感受道那道目光,夹杂着沉沦的伤痛,夹着奇异的哀伤。她知是一切都结束了,其实也该早就结束了。
不管是第一次相遇,还是过程中极短的一段相处。他给予她的是无微不至的保护,还有漫天的无望的等待,她知自己等不起了。
他抬脚往院内走,却是顿了顿步子,并未回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到头来敌不过原来如此。”
房中本来静极,遥遥听得见远处隐隐约约的蝉声响了起来。六儿推门而入,见着那榻上垂着帘子,还以为柳越午睡还没醒,便端了茶碗就要悄声退下。却听见那房中轻微的翻身的声响和一声叹息,六儿不由得顿住了步子。
“六儿,明日送葬之后,我们便回去吧。你且去派人去告诉侯叔。”柳越的话中带着几分苍凉之意,竟是有些无力之感。
六儿点了点头,只说了句:“六儿知晓您心思,早早便谴了人回去了。只是……“六儿闭口,本想说那刘家小姐在王府中吵着要来,侯叔便答应了今儿个送她来见柳越,只怕现在也已经在路上了。
“只是什么?”柳越问道。
“没什么,六儿告退。”他躬身退出了门去,将门轻轻给掩上。柳越翻了个身,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案上的博山炉中燃着苏兰香,却是一点作用也不起。北窗下凉风渐至,却仿佛是有些凉到心里边去。书案上临的字被吹了起来,吹得哗啦作响。柳越起了身子,拉开帘子叫了几句六儿,却是不见回答。这院中本就剩六儿一人近身伺候。这时候却不知到底是跑去哪里了?
窗门皆是垂了帘子,将屋子里显得有些幽凉。柳越赤脚走在垫子上,往窗台走去。远远瞧见一粉色缎子的丫鬟端了一碗药匆匆往那洞庭轩的方向赶。柳越心下一惊,连忙走出门去,随着那丫鬟往洞庭轩中赶。
轻罗甚是心急,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柳越。掀开帘子,见着胭脂捂着胸口不住的呕吐,急忙将药递到旁站着的一女子手上。墨染道:“二奶奶你好歹是喝点,凌大夫说了,只有将这药喝下去,才会瞒住那些个郎中啊!若是被族中的老爷们知道了二奶奶没喜,您可就保不住了啊。”
胭脂的面色仿若是一张惨白的白纸,端着药碗的手却是不住的在颤抖。眼角却不由得落在了门外的那棵元宝槭树下,一身蓝袍的柳越负手站在树下,默然不做声不知是站了多久。墨染惊呼道:“王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