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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道:“二奶奶,你有身子了还不知道。昨夜在祠堂受了凉,今儿早上受训事倒下了,公子请了大夫来,才知道的。”
胭脂听及墨染提到陈宣,身子不由微微一震问:“陈公子哪里去了?”
“公子如今这时候正忙着送族中长老们呢?可没时间来洞庭轩来,或许晚一些时间就好。”墨染回答道。
“我要马上见他!”胭脂只觉浑身都在发颤,手也在不由的发抖。胭脂将掩在她身上的被子猛地掀开,欲要下床。
“二奶奶。”墨染出声道,将手放在胭脂手背上,沉声道:“二奶奶有喜了,这已经是全府上下都知道了的事。公子说了,让我告诉二奶奶,你只需相信就好。”
说到这里,墨染走到门口处,将门轻轻掩上回到床榻边上微微一笑:“二奶奶先不要管这些,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胭脂手上无力,脱了手垂至边上笑道:“这真是一出好戏呢!”轻罗端了药进到屋里来,见着胭脂已醒面上一喜靠过来微微一笑。那药碗中不知到底是含了何种药材,竟是苦到心里面去了。
墨染从那端着药碗的盘中拈出两颗蜜枣,道:“公子可真是细心。”胭脂听闻,望着那蜜枣有些怔怔出奇。她蓦地推开墨染的手,淡淡道:“我喝药从不吃蜜枣,还是放回去吧。”
“姑娘这是在生公子的气吗?他那也是逼不得已才想出的法子。”墨染道。
“我没有生气,你先出去吧。”她的脸色看上去苍白吓人,幸运的是听着声调也知精神气恢复不少。墨染见此,也好先回去复命,便行了礼就退下了。轻罗候在她身边却不敢离去,见着那阳光刺眼,便走至那门口想要将那室外的光线都关上。
胭脂道:“且将那门开着吧。我想要吹吹风。”她慢慢起了身子行至那窗台的案台处。窗台边上开了如霞的石榴花,夺人的光彩映在那案台上的纸上。见着胭脂走到哪处,轻罗忙跟随上去,执了墨锭在砚台上缓缓磨着。
窗外透过那石榴花树在纸上落下几点微光。她便执了狼毫在手上,墨汁饱满,不经意间已落下一滩。胭脂便顺着那磨汁提笔写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愁聚眉峰尽日颦。……行业思君,坐也思君。”墨色凝重,衬着她原本的簪花小楷字体,显得尤为情深意重。
刚一落笔,便听见院中一声惊呼,那守着院子的丫鬟呼啦全部跪下身去。从那石榴花树后走出以黑衣锦袍的男子。他的眼睛像是鹰隼一般透过那半开着的窗扉望向胭脂。忽听得那院外的丫鬟道:“王爷,王爷,奉裕王。”
胭脂眸中光亮瞬间淹没下去,只剩下绝望从心底肆意散发出来。她只想逃离他的视线,却是见他停了步子,透过半窗红日落花愁绪,朝她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