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涉?身为臣子岂能对圣上心怀怨怼?今日若是制宪在此,定会劾你一个不敬之罪!”
未等朱由检发话,坐在首位的温体仁不满地目视张国维发话道。
温体仁的诘责让张国维在尴尬之余心下也是后悔不已。
今年会试之前,曾有人拿着温体仁的名刺拜门,但被正意气风发的张国维给拒绝了,没想到今日却被这个自诩清廉的首辅狠狠地摆了一道。
自己在心态失衡之下有了怨念,多年的养气功夫一瞬间全然丧失,鬼使神差之下竟然口出怨言,此举可是犯了为臣子的大忌。这下不光是阁臣之望彻底泡汤,恐怕就连现在的位置也已经岌岌可危了。
近几年皇帝急躁易怒、心胸狭窄的性情虽有较大改变,但谁知道会不会因此而记恨自己,这下该如何缓颊才好。
“呵呵,朕岂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礼部可能是关己则乱之故,方才口不择言而出,朕不会因此而记恨臣子的,呵呵呵!”
朱由检强忍怒气,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淡淡地开口,心里暗暗地想到:一定要向古之圣贤那样,当有人得罪他、顶撞他的时候,永远也不气恼,一直保持风度,要表现出豁达和大度,不能在众臣面前表现的喜怒形之于色。
张国维今天这几句怨言,让本来就对他印象不好的朱由检心中生出了杀意。
皇帝脸上带着笑容的同时,投射过去的眼神中却是冰冷刺骨,话语中礼部二字更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前都是某卿。
看到张国维脸色苍白地坐下之后,殿内众人心里大都有幸灾乐祸的感觉。
温体仁那番诘责之语,更像是生怕皇帝不生气一般,直接就是明着挑起皇帝的怒火了。
这个小人,太可怕了,若是没有十足把握搬到他的话,还是尽量离他远一点。
“杨卿,现下关外沙后所军营是何状况?粮草物资运抵多少?其他物资还有无短缺?”
朱由检未再理会失魂落魄的张国维,而是目视正捋须思索的杨嗣昌发问道。
“启奏圣上,沙后所军营现已大部完工,营房主体以木质为主,盖因周边深山林木较多,就地取材十分便捷之故;现勇卫营与京营部分人马均已进驻其中,剩余部分预计本月底前完工,届时整座军营将可容纳官军五万余人。军营内修建仓房二十有二处,以供盛放粮草物资军械所用,现已储存粮食五万余石、干草十二万束、豆料一万余石,油盐酱醋等不计其数,其余军械军需若干。后续粮草物资正在陆续调运当中,预计明年春日之前,军营所储备之粮草物资便可大致完备,足可供十万大军三月之用!”
正在出神的杨嗣昌突然听到皇帝的问讯后稍微一愣,赶忙站起身来施了一礼,随即不慌不忙的将准备充分的数据一一列举了出来。
“现下兵部何人于沙后所督工?新制冬衣鞋帽可曾备全?”
朱由检继续发问道。
“启奏圣上,现沙后所军营由武库司郎中张世奇留驻督建,另有工部营缮司员外郎一名协从,另有吏员若干督促进度。现今自山海关至松山城官军冬装鞋帽俱已发放到位,京师京营余部也已换装完毕。现尚余军服鞋帽计一万两千余件,军器监及皇庄军服场正在加紧赶做,争取于十一月为秦军、川军等客军备齐军资军需!”
“甚好,杨卿处置公务甚为细致用心,朕心甚慰!兵部上下还需戒骄戒躁、切勿遗漏任何细节!今日议事便到此处吧,温卿等回去后将裁撤任命之事拟旨,内廷用印后即刻发往与之相关,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