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周民他们都已回转!事情皆已办妥,几处商铺都燃起大火。今夜虽是无风,可浇了桐油的大火就算火军赶去也无甚法子,小半个时辰后这几处铺子就会烧成白地!”
从前院赶来禀报的是黄志的亲信干鸡,受了黄志的委派,专门在前院里等消息。在看到去几处纵火的手下陆续返回后特来向黄志通传一声。
“好好好!既是事已办妥,教他们吃酒便是了!来来来,这边给你留着座位,过来坐下吃酒!明日你带几人赶一辆车去徐府后门拿赏银!这回徐家可是出手阔绰的很,足有两千两银子咧!哈哈哈!吃酒吃酒!”
黄志乐呵呵的招呼着干鸡坐下,旁边的几个粉头听到如此多的银子,顿时一个个发嗲撒娇的冲着黄志讨起赏钱来。
酒意朦胧的黄志心情大好之下,刚要开口答应发下赏钱,忽然前院隐隐传来了几声巨响,似是年节时爆竹的声音,但又比爆竹声响大了许多,伴随着巨响声还有嘈杂的叫喊声。
“奶奶的!又不是过年,放甚爆竹!哪个龟孙闲的慌!大夜里的叫唤个鬼啊!”
“听着不似爆竹声响!我去查探一番!”
滴酒未沾的干鸡听着传来的声响,心下有些异样的感觉,他站起身来正要往花厅外面走,又是几声巨响声,这回是从前面二进的院落中传来,几声惨嚎以及呵斥声也随之清晰地传入厅内,黄志等人一愣之下迅速起身,个人都将怀中的短刃掏出,随时准备搏杀,酒意也去了大半。
没等他们有所动作,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向着花厅的院落而来,转瞬之间,在明亮的灯火照耀下,十几名身穿蓝色罩甲,头戴缠棕小帽的武士闯入院落之中,看见花厅内的众人后迅速分成三队,两队从侧面包抄,一队迎面向花厅冲来。
“这是谁他娘的不长眼!敢闯黄老。。。。”
“砰!”的一声巨响,这名带着酒意迎向门口的小首领像被巨锤迎面一击般,身子向后倒退几步后直直地倒在地上,手中的短刃当啷掉落,嘴巴大张、面目狰狞可怕,赤裸的胸口开了个大洞,鲜血汩汩地流出,顺着地面慢慢向外蜿蜒流淌着,他的身前几步外大股浓烟升起,随即缓缓飘散开来。
在承平日久的烟雨江南,黄志、干鸡这样的市井无赖虽然听说过火铳,但却根本没见识过什么是火铳,也分辨不出火铳的声响,适才前院的巨响便是锦衣卫手中的燧发短铳击发后的声音。
“跪下!兵刃扔掉!双手抱头!敢乱动者格杀勿论!”
“锦衣卫办案!抗命者杀!”
“噤声!”
几声冷血的呵斥声响过,妇人的尖叫声戛然而止。黄志、干鸡等人迅速偷眼观瞧,只见前后门以及花窗外都有手执长刀弓弩的武士,想要搏杀后逃窜已无可能,几人迅即将手中短刃弃掉并跪了下来,几名妇人早就吓得软倒在地哆嗦成了一团。
“谁是黄志?”
带队的小旗学着上官平时的做派,背负双手缓缓步入花厅后开口问道。
“官差老爷,小人便是、小人便是!小人与府衙捕头李老爷交好,不知官差老爷与李老爷有无相识?”
黄志与官差打交道十余年,虽然没见过今日的大场面,但并未被吓破了胆子,按照往日应对官差的常识,他满脸堆笑的跪着向前挪了几下,随即将自己在官府内的关系托了出来。
他虽然也听过锦衣卫的大名,但在他的认知中,锦衣卫都是在京师内活动,逮的都是些官老爷,与他们这样的角色毫无关联。再加上扬州千户所初建,梁琦和手下校尉忙于搜集扬州府大小官吏、城中士绅的各种人脉关系,根本无暇顾及到他们,所以他心里并不怎么畏惧。
“啪”的一声脆响,锦衣小旗随手摘下刀鞘抽在了黄志的左脸,黄志惨叫一声向一旁歪倒,鲜血和几颗碎牙从口中淌了出来。
“猪狗一般的名号也敢说出,脏了爷的耳朵!找着正主就好,带走!”
小旗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黄志,收回刀鞘挂到腰间后转身大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