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张口,所以请托与你?”
周后笑道:“还不是前番田国丈与人酒楼纠纷一事!田妃怕皇上训斥,故而让妾身从中缓颊!”
崇祯啃了一口金黄色的桃子,赞道:“这桃子好吃,甜美多汁!让几个孩子多吃一些!”
周后笑道:“烺哥儿历来不喜此物,可今次却拿走一筐送去宫外!妾身不知烺哥儿宫外还有熟人不成?”
崇祯自知是送于二丫,对此事他一直是顺其自然。遂笑道:“烺哥儿慢慢大了,不去管他!田国丈一事,朕已令骆养性去办了。皇后可告知田妃,祖宗家法不可废,田国丈要是再不知收敛,祸恐及她矣!”
周后轻叹一口,皱眉道:“田国丈确实有些过了,依仗皇亲之名横行无忌!此次皇上若能开恩,但愿其以后稍知收敛,不使田妃再受难为!”
崇祯笑笑没回应。
田妃的的父亲田弘遇原是扬州卫所一名把总,平素游手好闲,结交市井混混,在当地名声不佳。
后田妃被选入宫中,田弘遇父凭女贵,一跃成为锦衣卫指挥同知。平日里带着一帮地痞横行京城,仗着自己皇亲的身份四处惹是生非,经常被御史弹劾。
这次是因田弘遇被手下的混混撺掇,看中了一间东城生意极好的酒楼,想要以低价盘下,一边经营赚钱,一边凭借酒楼结交关系,也顺便作为自己吃喝玩乐的一个据点。
这家酒楼一年纯利足有万余两,已经经营数十年。田弘遇出价五千两便要人家转让给他,酒楼老板当然不肯。
田弘遇拿出皇亲和锦衣卫的名头吓唬酒楼老板,并安排几十个混混露出满身刺青坐于酒楼大堂之中,几人一桌,点上一碟小菜后,拿出自带的酒水就开始猜拳行令,搞得酒楼乌烟瘴气,一连数日都是如此。很多老客户也不愿登门,酒楼生意一落千丈。
老板无奈之下,带着两千两银子摆放田弘遇,请他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田弘遇听说酒楼年赚万金,哪肯让这块肥肉从嘴边溜掉。
银子是收下了,也慷慨大度的表示此事了了,可没过几日那帮混混又如前番一样来闹事,酒楼老板一怒之下告到了巡城御史那里。
巡城御史李佳奇早就听说田弘遇的诸般行径,对其恶感甚深,一只向找个机会收拾他一下。但苦于很多苦主不敢告官,民不举官不究,自己总不能因为风闻就将田弘遇逮治入狱吧?
接到酒楼老板首告,李佳奇立刻派人将那帮混混抓了起来。一顿板子打下,那帮混混就把田弘遇拿出来做了挡箭牌,满以为皇亲和锦衣卫双重身份能让他知难而退。
他们不知道的是,御史都是些看发丧不嫌殡大的主。
遇到这种既能为民做主,又能博得朝官们一致好评的事岂能轻易放过?
李佳奇二话不说,派人拿着票证去让田弘遇到堂质询,是否确实是他指使他人谋夺良民财产。
田弘遇哪里肯去过堂受审,要是去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他不想放掉这棵摇钱树,但又无法左右的了巡城御史,于是就进宫找到田妃,让女儿出面求皇上帮忙。
只要皇上一句话,李佳奇就得放人,其他官府中人自然也不敢再插手。
只要这帮手下再闹上几日,酒楼在无法正常经营的情况下,只能乖乖转让给他了。
骆养性早就把此事报给了崇祯,因为田弘遇的双重身份在那摆着。
崇祯对这个便宜丈人如此卑劣之事实在是瞧不起。
你要好好的求到朕这里,想要正经做生意赚钱,朕把海盐送你一处分销之地,你就坐在家中等着收钱就是了,何必动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谋夺他人财产呢?
搞得现在御史弹劾,百姓戳脊梁骨。
但田弘遇也没做的太过分,至少没因为谋财而害命,还是有点底线的。
他要真是遣人放火杀人,皇帝也无法保他。
考虑过后,崇祯招来李佳奇,对他坚持公平正义,对抗权贵的做法大加赞扬。之后温言相劝,说自己老丈人也非作恶多端之辈,可能是受人蛊惑下,才起了贪念。此事就此作罢,就当没发生过,算是给朕一点面子。
李佳奇当然是知情识趣之人,见皇帝姿态如此之低,立刻顺坡下驴。表示此事定是有人假冒国丈之名行的恶事,自己回去定会秉公断案,将冒名之人惩治之后就此结案,于是这才作罢。
崇祯吩咐骆养性,借此机会在京城开展一场严打行动,将那些大恶不做,小恶不断的城狐社鼠彻底清理一遍,让深受其害的百姓过得更加安心。
锦衣卫在顺天府的配合下,经过半月整治,逮获平日看场护院,敲诈勒索良民,拐卖妇女儿童的地痞混混一千余人,然后将其全部送到门头沟的煤矿服劳役,视其日常表现决定劳役长短。
崇祯把田弘遇招来大骂一顿,严厉警告他,以后再不收敛,就将其打发到前线与流贼作战。
田弘遇被吓得不轻的同时,心里也埋怨这个便宜女婿,一点情面不给。自家又不懂经商,没法像周奎一样靠着皇亲名义,靠经商赚了大把银子。
崇祯知他心中所想,毕竟是亲戚,打一巴掌还要给个枣吃。便将准备做海贸一事告知他,让他拿钱入股,等着分红利就行。
田弘遇闻言大喜,他在扬州多年,自然知道海贸利润的丰厚。听到只要拿钱入股就坐等红利,心中当然高兴。
于是他兴高采烈的拜别皇帝回了家,也忘了顺便告诉女儿,不用求情了。
这事前几日发生之事,周后和田妃都还不知情,所以才有了适才田妃委托周后求情一事。
崇祯简单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周后这才放下心来,等田妃再来请安时告知她边可了。
两人又闲聊片刻,崇祯小憩半个时辰后,带着王承恩回了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