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放在鼻端一闻,轻轻摇摇头,转头对程钧道:“道友,借茶一用。”
程钧保持着平静,慢慢端起茶壶,为无罪满上,茶水静静地流入杯子里,缓缓将一酒杯注满,齐口而止。这个动作看似平平稳稳,手指也没抖一下,但面对这样一个人物,却是殊为不易,至少德郢在旁边看着就有些佩服。
无罪展颜笑道:“真是出色的后辈。”
程钧欠身道:“多谢前辈谬赞。”
焦元成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反而做些不相干的事情,胸中一口怒气又自聚集,但竟不敢翻脸,也不再说一句话。主位众人不认得无罪是谁,但看到焦元成的态度,已经知道此人必然非同小可,各有猜测,无不暗暗担忧。
无罪自啜了一口茶,才道:“你这脾气还和当年一样,总是改不了,可惜了。”
焦元成冷冷道:“你看不起我,何必拿脾气来说事?说吧,把你的目的都说出来,大不了大伙儿同归于尽。”随着同归于尽的出口,他气势为之一变,一股煞气冲天而起,整个人更立了起来,身子前倾,已经做出了随时都要扑上的姿势。众人修为不及他的,无不受到影响,轰然后退。
但饶是他气势无边,无罪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端着茶杯轻轻地拨动茶叶,就把他衬托的像跳墙的疯狗,遭困的野兽。
无罪吹开茶叶末,喝了一口,道:“坐下。”
焦元成怔住,过了一会儿,缓缓坐下。起立时声势浩大,坐下时悄然无声。
无罪道:“听说你打算拆玄道的场子?”
焦元成哼哼两声,无罪道:“很好,我很赞同。”
一句话说完,他又是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过境,可化坚冰。
众人都是心头一轻,除了木如意这样北国来的,上清宫中的几个心中都有杆秤。刚刚看焦元成的表现,就知道这位不是好惹的,所谓身份,无非是那寥寥几人中的一个。宫中内斗甚烈,高层之间互相拆台甚是常见,因此自己等人所图,未必就不合了这位的心意。更有人因此猜出他就是无罪,暗道:都说无罪和玄道不和,今曰也算看见了。
焦元成道:“你这话当真?你和玄道……也要翻脸?”
无罪道:“我何时说过假话?翻不翻脸且放在一边,只要你的计划可行,我乐得顺水推舟。”
焦元成勉励振作精神,道:“好,我说……”
无罪道:“慢来,我有两点须有言在先。第一,我要听真的,你哄其他孩子的半真半假的计划,我是不听的。”
焦元成神色阴沉,道:“好。”他这一声等于承认自己对旁人说了假话,但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也没人因此惊怒。
无罪道:“还有,此地不是讲话之所。”
焦元成道:“怎么,这里不够安全?”
无罪道:“当然不安全,玄道马上就要发现这个贼窝,发兵来攻打了。留在这里等着玉石俱焚么?”
焦元成再次霍然站起,叫道:“你告诉他的,是不是?”
无罪道:“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你这里果然隐秘非常,那我也不能找来。我既然能来,别人自然也能来,有什么稀奇?还是尽早换个安全所在才是正经。”
焦元成道:“好,你说什么地方是安全所在?”
无罪道:“离率宫。”
焦元成喝道:“什么?为什么是离率宫?”
三分道人和紫涴对视一眼,同时心道:果然是离率宫,果然是无罪!
无罪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难道比得上灯火烛心安全?由我来主持,比你更安全十倍。”
焦元成道:“不可能,我这里没有通往离率宫的道路。”
无罪道:“那也不妨,在咱们这里,就有一位阵法高手,可以布置转移的阵法。”他突然转头看向程钧,道:“小道友,怎样?”
程钧指尖阵法一起运转到了极致,面上笑道:“前辈吩咐,敢不从命?”
无罪道:“好极。玄道最快一个时辰就会来攻。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建造成功。材料都是现成的。德郢,你去陪着他修法阵,他若修的太慢,你要督促他。”
德郢笑眯眯道:“好极。我早盼着这个机会呢。大师,咱们要精诚合作。“程钧笑了笑,道:“好。”目光下沉,突然传音给姚圣通,道:“道友,我知道宁弦前辈的下落。只有一事相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