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风华一通吹捧,直让程处默听了倒胃口。
“这才多大点!……事变之时,还是一个躲在他长兄身后瑟瑟发抖的小鹌鹑,现在就学会拉拢人心,准备分庭抗礼了。”程处默颇为感慨,玄武门事变之时,薛万彻率军攻打秦王府,程处默当时也在秦王府抵抗,要不然凭什么当羽林卫的校尉?李泰当时的表现他自然也看在眼里。
“正因为那事,陛下才定下嫡长子承袭的规矩,怕旧事重演,他没有机会。”尉迟宝琳眸子里现出一丝阴翳。“看他现在的姿态就明白,完全亲近文人,若是他有可能,额们这些武人怎么办?”
其实尉迟宝琳的说词很片面。
李泰亲近文人不假,但不是他不知道亲近武将,而是……犯忌讳啊!身在皇家,学会避讳才是赖以生存的不二法门。
李泰举着酒樽四下晃当,王恶等人才明白用三勒浆的用意,问题是你小孩子家家的,不去撒尿和泥玩,在这装什么大人?
“小王敬蓝田皇子一樽,县子大才,小王在深宫中亦有耳闻。不知县子可否不吝赐教?”李泰堂堂正正站在王恶面前,胖乎乎的小脸摆出一副成熟与庄重的模样,让人觉得又好笑又怜悯。
“殿下是阳春白雪,额是下里巴人,殿下何苦来着?”看着执意求教的李泰,王恶叹了口气,我本善良!“请听题,人的粪便可以用来肥田,以此增产,那么,当食用了自已粪便肥田所产出的米和蔬菜,算不算一个循环?”
“算。”李泰小脸苍白的回答完,直接跑一边干呕,身后那些书生也各个脸色难看。
太倒胃口了!在这种场合讨论如此肮脏的问题!
唯有一个身上悬挂了酒葫芦、衣着陈旧的书生不以为意,反倒是眼睛一亮,上前几步:“县子这个问题角度新奇,不知额马宾王日后可能登门求教?”
这名字没听说过,但这不忸怩的性子,倒是可以一交。
“目前额在长安没有住所,要上门,得去蓝田县小王庄找额。”王恶哈哈一笑。“放心,没门槛。”
马宾王露出了微笑,缓缓转身。
王恶犹如净街虎,身边瞬间空了一大片。
既然没人愿意攀谈,王恶自然起身,带着骚包二人组离开曲江园。
“这帮贼厮鸟,太让人憋气了!你们是没看到,好些人身上扑着香粉、面上涂着胭脂,拿着箸一粒一粒的挑饭吃,比小娘子还小娘子!看得额老程恨不能一拳过去!”程处默恼怒的对着空气挥拳。
“也就那马宾王看着顺眼。”尉迟宝琳跟着吐槽。
王恶无奈的一笑。
这还是好的,等到无数年后,看着某些男人比女人还妩媚,兰花指翘着,女装穿着,扭腰比女人还凶,甚至能把直男掰弯,不晓得你们能说甚?
“姑爷,老爷有请。”一名陈府的管事出现在王恶眼前。
陈成很焦躁。
王恶这个不省心的,惹了太子,本就让他不甚安心,结果闺女又按照王恶说的,买了足够印坊用十年的墨!
眼瞅着今年都撑不过去了,你囤积那么多墨有屁用!
只是听到王恶有主意,陈成如同捞到了救命稻草,立时让人找了上去。
“白水,不要茶汤。”王恶果断拒绝了怪味汤。“问题其实好解决啊!人家断了你纸,你自已造成不?断了书源,那些志怪小说额负责,什么科举、儒学方面的文章,尉迟宝琳去求求孔颖达老夫子,岳丈你再根据他们的文章给出润笔,在大肆出击前让额谋划一下,齐活。”
陈成的心缓了一下,接着犯难:“额晓得人家用树皮造纸,可是额家也没这渠道啊!”
“甚么树皮,岳丈额跟你说,过时咧,收集稻草、麦杆、芦苇,沤烂了造纸,无非多试几次的事。”王恶满满的不以为然。
尉迟宝琳迟疑了一下:“先生会答应吗?他可是说,君子不言利。”
“啊呀,你个死脑筋,不会换个说词?你告诉他,写文章得润笔,对天下的寒门学子是个天大的好事,能有润笔,穷书生可以多支撑一段时间,或许就改变他们的命运了呢?现在不过是要老夫子做个表率!这样,那些穷苦书生就能放下颜面,这多大的好事?”王恶恨铁不成钢的说。
尉迟宝琳揣摩了一下,点头应下。
“对了,岳丈,时间是定在七月初三吗?”王恶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陈成点头,老脸上现出疲惫。
再不把女儿嫁出去,他怕自已会撑不住,每日面对门可罗雀的三味书屋,陈成的心头就在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