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看还是去检查一下吧,”林坚持道,“检查出没有问题,你们安心,我也放心。”
最终在林的坚持下,仁爱医院的医生替赵祯检查了伤势。由于杨真真的在场,医生的伤情鉴定结果尽量向轻微的方向靠拢。
结果是眼眶软组织挫伤,鼻骨轻微骨折。医生当即表示没有大碍,只需要简单地复位,这些天吃一些软的食物,就可以自然康复。
林仍然坚持让医生写出书面报告,并加盖仁爱医院公章证明。
杨真真看着林的举动,若有所思。
接下来,赵东升继续追逐吴胖子,应该还是就赔偿问题扯皮去了。杨真真打天讯调了一辆车将亚舍罗奶奶的遗体接走,然后陪同林慢慢回家。
“那个赵祯是不是会有问题?”在回去的路上,杨真真问道。
林默然,隔了半晌才说道:“他不应该说奶奶是贱民。”
“那他会怎么样?”杨真真笑着问道,“看到你这么认真地要求核查他的身体状况,我就觉得不对劲。你应该在他身上下了暗手吧,是不是?让我猜猜结果……是肚子痛一个月?还是咳嗽一百天?”
林淡淡地说道:“半月之内,他会死。”
杨真真本来还在欢快地笑着,听到林这句冷得掉冰渣的话,俏丽的容颜笑容猛然凝固了。
“……你是说真的吗?”杨真真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后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一句废话。看着林沉默中垂下的眼睑,她终于发觉,林并非在开玩笑。
“为什么,就因为他嘲笑你一次吗?”杨真真不解地质问道,“这样的错误,略微惩罚一下就可以了,一定要让他死才行吗?”
林匀称的步伐突然停住,就像一曲音符戛然而止。
“你很奇怪,是吗?”林站住身体,冷漠地笑了笑,很认真地解释道,“经过在神国的这个月,还有亚舍罗奶奶死去的事情,我终于醒悟了一点,那就是在这个社会的行事原则。”
“套用一句华夏古代的格言,那就是:一发不做,二发不休。”
杨真真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林平静地解释道:“这句格言的意思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说完,林继续往前走了过去,杨真真却留在了林的身后,没有跟上。
杨真真的手在颤抖,她脸上表情在不停地变幻。
林走出几步,发觉杨真真没有跟上来,脚步便顿了顿。他似乎想要转过头,询问杨真真为什么没有跟上。
但是林并没有回头。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你变了。”杨真真轻轻说道。
“是的,”林毫不否认,“我变了。在医院,我看到亚舍罗奶奶那没有气息的脸的时候,我的心就死掉了,我的血就冷掉了。从前那个热情活跃,总是喜欢轻信别人的林死了,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我。”
“可是,我喜欢的是从前的那个你。”杨真真的泪水终于欢快地流淌了出来,她快步跑上前,抱住了林结实的后背,“林,不要改变自己,现在的你好陌生,我好害怕。”
有那么一瞬间,林感觉自己凝固的内心融化了一个角落,被杨真真滚烫的眼泪滴在颈上,背上,也仿佛滴在了冰川一样的心头。
林长长吐了一口气,轻轻掰开杨真真的小手。
“再见了,真真。”
林修长的双腿撩开,大踏步向前走去。
“这个世界终究不像我期盼的一样美好,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神国。这个世界,充满了阴谋,狡诈,背弃……”
“真真就像温室里的花朵,一直有家人的庇护,根本不知道现实和神国,都是一样残酷。曾经的我也是这样,以为世间充满了爱、信任和牺牲,现在看来,这些书上描写的品德,在生活中是极少存在的。”
“也许,随着时间流逝,真真也会看到这些丑恶的阴暗面。不过现在,还是让她静静考虑一下我们两人的关系吧。”
林默默地想着,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一夜之间,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只有改变自己,才能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适应这个世界。
朦胧中看到林远去的背影,杨真真不顾裙裾的脏污,蹲在地上嘤嘤哭泣。她感觉掌心中多了一件异物,摊开手一看,原来是林刚刚掰开她的手时,塞进她手中的一张储物卡牌。
这张储物卡牌赫然就是她借给林的。
一想到这张卡牌代表的沉重含义,杨真真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