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慢慢靠过去,待能看得清双方身形时,连发数镖,镖镖中的,贼人猛然间倒下去三四人。
为首的贼人大怒,撇下钟以士等人,奔着谢玉田杀过来。
钟以士担心谢玉田视线不好,且战且退,与谢玉田合到一处,二人背靠背,将刀舞起来,水泼不进,终于将贼人逼退。
掌柜的早已飞奔报官,县衙捕快冲进来,这才将贼人惊走。
清点伤亡,死了五人。伤者全是贼人,只因谢玉田手下留情,飞镖未中要害,受伤的贼人也尽数逃脱。
捕快们听到有贼受伤,丢下众人,都去捉贼建功,院中一片狼籍。
那家镖局的人过来致谢,互报了镖号,原来对方是京城名号会胜镖局,护送被革职的巡漕御使张胜祥回山西老家。
张胜祥被杀,会胜镖局也死了四人,其中便有这趟镖的镖头在内。
张胜祥之子张行侥幸逃过一劫,过来向谢玉田磕头。
“这伙贼人武功不弱,下手极其凶残,在刀上喂了毒,表明不止图财而且还要杀人灭口,若是衙役们不能将他们缉拿归案,定然贼心不死。诸位同道要多加小心。”谢玉田道。
会胜镖局群龙无首,又死了四个弟兄,剩下的人都心生怯意,商议再三,决定弃镖。
“谢总镖头,小镖号仅剩这几个弟兄,还要将死去的师兄送回家,实在无能为力再完成护镖重任,不知贵镖号能否施以援手,接过此镖?若您能雪中送炭,我等定不忘您的侠义之举,改日请小镖号总镖头登门重谢。”
谢玉田面露难色:“这个……恐怕不妥,谢某也是在出镖途中,便是我愿意,只怕主家也不愿意。”
张家一众家眷听到会胜镖局要弃镖,顿时哀嚎不止。
张行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经事不多,如今突遭横祸,没了主意。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茫然四顾,手足无措的样子着实令人心酸。
张太太有些见识,见会胜镖局的镖师向谢玉田求助,知道这是个可以相托的人,立刻出价五千两银子,请谢家镖局护送剩下的路程。
钟以士不禁愕然,脱口道:“出手好阔绰!”
谢玉田不为所动,道:“不关钱的事,于我们镖行的规矩不合,莫说你出五千两银子,便是一万两银子,谢某也不能应你……”
盛怀岭见张家出这么多钱,怦然心动,忙站出来道:“谢先生,你应下吧,反正我们也是去山西,便顺道捎上他们,也算是成人之美啦。”
谢玉田不置可否,因为他明白,张家的财富已经露了底,那些贼人究竟还会不会去而复返尚未可知,就凭他们几个人,护送张家五大车财物过太行山,风险实在太大。
他将钟以士叫到一旁,征询她的意见。
钟以士心里也没底,道:“我们本就走错了道,还要折返往南去,冰天雪地里,拖了这么些车辆这么多人……一旦再有贼人来袭,我们如何招架?”
会胜镖局的镖师齐齐过来跪倒相求,见他们跪倒,张家老少也跪倒一片。张太太笃信有钱能使鬼推磨,竟又加了五千两银子,将两张镖票塞到谢玉田手里。
再不应就说不过去了。谢玉田只得点头同意。
“应下是应下了,不过有一事要说明白,这趟镖仍是会胜镖局的,我们只是代劳,镖务资费都要付给会胜。”
谢玉田说罢将两张银票全给了会胜的镖师。
“万万不可,谢总镖头肯拔刀相助,我等已感激不尽,岂敢再收镖资。西去还要过太行山,尚不知有多少艰险在途……谢大侠,您多保重。”
谢玉田道:“你们折了这么多弟兄,不带钱回去,如何抚恤死者家人?收下吧,都是吃镖行这碗饭的,相互帮衬是应该的,不必推辞了。”
会胜的镖师又一同商议一番,拿了一半的钱,剩下的坚决要谢玉田收下。盛怀岭见他们推来让去,早已不耐烦,伸手接过来道:“我替谢先生收下啦。”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谢玉田回房收拾行李,盛怀岭跟了进来,忿忿不平道:“他娘的当官真好,请个镖就花了一万两银子,姓张的那五大车家产还不得值个几十万两银子!”
谢玉田道:“有银子没了命,要那么多钱财有何用。”
盛怀岭将银票搁在桌上,用手抚摸一遍,有些不舍,道:“老子脑袋拎在裤腰带上,辛辛苦苦一年挣不来三千两银子,一个小小的四品巡漕御史,竟贪了这么些钱!可恨,着实可恨!”
“盛老板何不去弃商为官?”钟以士道。
“我家祖上没积那份阴德……”盛怀岭说着笑了:“钟公子年轻有为,该去考个官做,将来光宗耀祖,封妻荫子,何其荣光!”
钟以士不屑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