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加掩饰的羞辱!
快步下了城墙,候选纵马奔向了韩遂的宅邸,他要请战。
必须用一战和鲜血去洗刷这该死的耻辱!
……
刘云此时就在城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他裹的像一只羊。
论身体素质,他和这些古人,真的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那些士兵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铁甲下面就裹了个羊毛衫,竟然在喊热。
妈了个巴子的!
刘云都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上了,可还是快被冻成了狗。
“主公宜多吃肉!”一旁,连脸都看不清的盖勋闷声说道。
他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听着像老烟枪,这还是刘云第一次发现。
身体不行这个事实,刘云是承认的,但这并不是多吃肉就能解决的。
“盖老,这袭扰战术,你以为如何?”刘云问道。
盖勋说道:“非君子所为,收效甚微,但也是有作用的。”
这个话,说的刘云就很不爱听了,什么叫不是君子所为?
兵法在诡,诡道!
两军人马如蛮牛一般,硬冲硬碰,那就是莽夫所为。
“那你怎么不拦着点?这可都是你的人马。”刘云并没有跟盖勋争论,而是诧异的问道。
盖勋慢悠悠说道:“我也觉得这袭扰之术很不错!而且,主公,这是我招募的兵,但是是你的将士,包括我。”
刘云:……
盖勋,你个老流氓。
嘴上骂着非君子所为,内心却非常欢喜,真他娘的过分。
不过,后半句话,刘云还是很满意的,这老贼啊!
“箭矢还有多少?”刘云转移了话题,问道。
盖勋立马便说道:“大概还能袭扰三次。”
“那就继续,我们不睡觉,他们也不能睡觉,而且还得死几个人。”刘云很贱的笑着。
这样子打仗,才有搞头。
……
城头上的士卒尽管轮换着休息,可城外那时不时就飞上来的箭矢,给他们还是种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在这茫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这一座横亘在河谷上的城池,就像是一颗星星。
指引着那些散发着幽光的箭矢,贯穿他们的胸膛。
短暂的休息,那些士兵就连做的梦,都是在躲避箭矢。
这一夜,城外的箭矢飞了多少次,没有人记的清楚,他们唯一的印象,好像就是不断的在躲,不断的在避,还有很多的人死去。
终于,曙光在洁白的地平线上透出了一丝,像巨人缓缓睁开的眼角。
大地和天空连成了一片,城头上的士兵不知为何突然欢欣鼓舞了起来。
天亮了,城外那些该死的魑魅魍魉,终于无法再隐匿身影了。
候选披着一条羊皮做的袄子,打着哈欠上了城头。
本来是去请命的他,被韩遂摁着愣是睡了一夜的觉。
说来奇怪,在所有人都心神不宁的时候,韩遂这位主公反倒是格外的淡定,淡定到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于是,候选也就镇定了,这个闲心,他操的实在有些多余。
候选上城后,目光扫了一圈狼藉的城头,面色忽然沉了下来,喝问左右,“昨夜,贼人又攻城了?”
校尉王光站了出来,说道:“并没有攻城,只是每隔一个多时辰,便会有一番箭雨,兄弟们都快习惯了。”
“伤亡如何?”候选沉着脸问道。
每隔一个多时辰就会有一轮箭雨,可这样都事情,竟然没有人告诉他。
看来,应该是被人给拦住了,就不想让他知道。
这等军情,除了主公亲自下令之外,恐怕没人敢拦。
候选死活就是不明白,主公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难不成李相如那厮的谋划,就真的那么灵验?
放任盖勋的人马在外而置之不理,妄图用这寒冷的天气退敌?还用他们做诱饵,一箭双雕射马腾?
着实有几分可笑吧!
盖勋毕竟也不是傻子,难道他们就没有谋划?
王光说道:“回禀将军,伤亡……愈千人。”
这个数字,王光实在是有些不敢告诉这位性烈如火的将军。
果然,听到这个数字,候选瞬间就炸了,怒喝道:“伤亡愈千人?!千人!”
尽管无比的气愤,可候选如今也知道,事情就是怎么回事。
除了愤愤两拳砸在了城墙上之外,他无可奈何。
主公……是不会放他出城杀敌的!
王光壮着胆子说道:“将军暂且喜怒,小人观察过敌军,他们并没有城中传言的有数万人马,兵马绝不过万,且并没有携带粮草辎重。主公让我等暂时苟且,应当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将盖勋人马彻底扑杀的机会。”
候选睁着有些泛红的眼珠,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王光。
“此事,主公都未曾与我明言,你竟能看的出来?”
候选干笑了一声,有些腼腆的说道:“将军,属下这都是猜测的。您想,主公可并非能忍气吞声之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受辱于敌?况且城中我军人马数倍于敌,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待敌军粮草耗尽,人困马乏,我部大军掩杀而出,定可轻轻松松大获而归!”
“可若他们逃了呢?若他们另有谋划呢?若马……”
候选有些生气的喝问道,他不由得,将对韩遂的抗议,倾泻在了这个小将身上。
甚至于,差点一不小心把不宜外泄的谋划给喊了出来。
在他看来,这个狗屁计谋,就是拿着己方士兵的性命,在开玩笑。
王光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若他们逃跑,便是粮草耗尽的前兆,那时也便是我等动手的时机。”
候选压下心中烦躁的怒火,他被昨天的两仗,打的心头满是火气。
如今细细一想,王光这番话,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大家都这么想,他的想法,就显然像是错误的。
“安置好受伤的兄弟,派人多置滚木、擂石!”候选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袄子,吩咐道。
“喏!”王光应声领命。
……
在天亮之后,刘云又将大营向南后撤了三十里。
并下令王治率军撤出了榆中,奔袭襄武。
午时,遍撒出去的斥候,将陇西自金城沿线的情报,一一传了回来。
马腾派出来的,竟然是被称为白马将军的庞德,率领精骑三万,星夜而来,此时已进了金城郡境内。
庞德虽然在此时跟随马腾并没有多久,但他的勇猛善战已是出了名的。
派出这么一名当之无愧的勇猛将军,马腾对韩遂这位异姓兄弟,可真的是关怀备至。
这事情变的,忽然间就很有意思了。
刘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玩味了许久。
本来打算和盖勋这老贼商量一番,结果这老家伙,全是问句。
最后想注意的还是刘云自个儿,差点没把刘云给气嗝屁了。
“主公,此时时机已差不多了,可以抽身而退了!”
盖勋将盆中火挑的大了一些,一边温着酒,一边对刘云说道。
刘云正在推演着沙盘,抬头问道:“韩遂虽不见动静,可他的斥候,一天能把我们的营地观察个几十遍。若此时撤军,我们前脚刚走,盖老就不担心韩遂后脚就派兵掩杀而出?这两日,我们虽然占尽了先机,可并未伤到韩遂一丝根基,这金城关中依旧有数万大军,可不是我们这八千人马可以匹敌的。”
盖勋轻笑了一声,尝了一口酒的温度,说道:“如今,是一万人!”
刘云从沙盘边走了过来,坐到了盖勋的身边,“盖老,差不多就行了。你虽然投靠了我,可我知道,你一直在考量我,我不知道你所考量的标准是什么,但我觉得你一个征战南北的老将,不应该拿这样的小问题来问我,搞得我很愚蠢似的。”
盖勋对于刘云的这番话,只当作没有听到,反而问道:“那主公以为接下来,我们当如何做?”
刘云无奈一笑,这老狐狸。
真他娘的气人!
“骂阵!问候韩遂上下十八代,老子就要摆出一副誓要拿下金城的样子来!”
刘云折断了一根木棍扔进了火盆中,拍手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