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静静立在数丈之外,伸手除下面具,道:“唐伯父,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唐天傲看着石笙,颇觉眼熟,蓦地认了出来,吃惊道:“你……你是小笙?”
石笙道:“是我。”唐天傲道:“你……你回来了?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你的修为!”唐天傲心头震惊无比,他竟感应不出石笙的修为,他可是小乘境十层!
石笙略一沉默,开门见山道:“唐伯父,你们抓的那些少女,打算交给谁?你们说的那些圣使,又是什么来头?”
唐天傲大吃一惊,猛地站起身来,望着石笙,道:“你……你都知道了?”石笙点了点头,道:“我都看见了,唐伯父,你们唐家有恩于我,我一直以为您是好人,你们……你们做的这些事,让我很是痛心。”
当年石笙曾在唐家住过几个月,唐天傲对石笙一众,照顾的十分周到,石笙一直记着唐天傲的恩情,见唐天傲与唐邵,做出那等事,的确是痛心疾首。
唐天傲颓然坐到椅上,神情十分疲惫,好似瞬间苍老了几岁,默然不语,石笙坐到桌边,道:“唐伯父,我知道您并非大歼大恶之人,您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苦衷,可……可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非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吗?”
唐天傲长长叹了口气,道:“小笙,你不知道圣教的强大,他们动动指头就能毁灭我唐家,当年若非我答应替他们做事,我唐家早就灰飞烟灭,焉能苟存至今曰?”
石笙道:“这么说,当年唐家毁于一旦,真是那什么圣教所为?”唐天傲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道:“那一晚……我唐家伤亡惨重,八位通玄境的老祖尽数身死。”说着神色黯然,道:“我唐家也……也从此沦为一级势力。”
石笙道:“他们怎敢在郡城中杀人?郡卫营难道坐视不理?”唐天傲悲愤道:“理?他们怎么理?灭我唐家,他郡卫营也有份,他们怎么理?”
石笙如遭雷击,顿时呆住,郡卫营参与摧毁唐家?郡卫营不是维护郡城治安的么?不是国罪无可恕、天子不例外么?郡卫营又怎能例外?蓝国史上,可是有数位公主王孙因国罪而被处死,从来没人敢怀疑国罪的公正!
半晌,石笙方才问道:“唐伯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三笑说过,当年你们唐家的太上大长老,与三河郡总郡守莫天养私交极厚,亲如兄弟,郡卫营又怎会残害你们唐家?”
唐天傲摇了摇头,道:“小笙,你别问了,你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你……你最好一辈子也不要与圣教有任何瓜葛,他们……他们太可怕了!”
石笙道:“我知道他们的可怕,我见过圣教的人。”唐天傲一惊,道:“你见过?什么时候?”石笙道:“一年多前,我在怨灵沼泽的赤烈部,见过三个圣使。”
“怨灵沼泽?”唐天傲道:“你怎会去怨灵沼泽?那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石笙苦笑一声,道:“当年我被洛家追杀,走投无路,别无选择,才去了怨灵沼泽。”唐天傲点了点头,道:“你见过圣使的强大,就更应该明白,万万不能招惹他们。”
石笙道:“他们是很强大,可是我也见过不弱于他们,甚至比他们还强的高人!”石笙所见的高手当中,最让他感觉深不可测的,乃是姚香祖父的奴仆——剑仆,那等虚无缥缈、玄妙无极的剑意,让石笙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唐天傲怔怔看着石笙,有些反应不过来,实在无法想象,这些年石笙到底经历了什么,半晌方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当年发生的事。”
石笙正襟危坐,听唐天傲娓娓道来,揭开十多年前的辛秘。
十多年前,唐家有八位老祖,皆是通玄境的实力,其中以初祖唐天生的修为最高,素来与莫天养齐名,并称为三河郡两大顶尖高手。
数十年前,一个下着大雪的早上,一名嗷嗷待哺的婴儿,被丢弃在唐家族地之外,恰被唐家家主看到,不由起了恻隐之心,将婴儿收养,婴儿的襁褓之中,夹着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一个“莫”字,唐家家主猜想这多半是婴儿的姓,于是便给婴儿取名小莫。
其时唐家既定的少族长唐天生,出生也才数月,因生母奶水不足,便请了一个乳母,正好一并哺育小莫,数年之后,小莫成为唐天生的书童,伴着唐天生一同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