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我看看你,朱老师也逐一地扫视着我们,扫视完了一遍,朱老师又开始扫视,扫视到我这里时,他停了,盯着我问道“是不是你1米61?”
“我1米67啊。”我回答着。
“你过来,我再给你量量。”朱老师说。
我又站在那个线边了,全部的人都看着我。我脸红红的,我就来试试的,闹着玩的,这下可好了。天啊,这一量肯定是1米61啊。
朱老师叫我站直,紧靠着墙,随即他报出了一个数字“1米65”,拿起笔,又将“7”字改为“5”字,并说了一句“刚才量错了啊!”
“这里的项目都完了,下面你们跟着我到中医院去。”朱老师又说。
一大帮人又跟着朱老师到医院。在医院里,医生给我们抽血,透视,我也不知道是谁付的钱,反正我没有付钱。完后,我们都散了。
我本是来试试的,因此一测试完,我就急忙赶回学校填志愿。哪里将这事放在心上呢。
志愿一填完,我就彻底放松了,到同学家里去玩。
一周后,我回到家。
爸爸问:“你到哪里去了?”
我回答说:“到同学家去玩了,怎么了啊?”
“我们派出所的阿峰带着市局的人来我们家了,说是要政审。”爸爸接着说。
“什么是政审?”我不懂。
“就是调查我,调查你妈,调查我们家里每一个人,连你爷爷和奶奶都问了。”爸爸说着。
“他们问这些干什么?”我奇怪了。
“说是你报考了什么公安学校的事。”爸爸回答着。
“哦,我知道了。那个学校是提前批录取的,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参加的,不影响后面学校录取的。”我怕爸爸担心我的志愿,就如实的说了,宽慰着他。
爸爸一个农民,也不知道志愿的事具体是什么,也就没有再多说。
谁知道,八月中旬我接到录取通知书,打开一看,我竟然真的被省公安学校录取了!而且是侦查系!
喜讯传开,全家人,全湾子的人,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为我和我家庭高兴。我们湾子终于出了第一个大学生,而且是公安学校的大学生。爸爸高兴的又是请客,又连放了三夜的电影,周围四邻八方的都来看电影,搞的非常热闹。
九月一曰,吃过早饭,坐着舅舅借来的一辆吉普车,我在爸爸和舅舅的陪同下,第一次踏上了省城的路。妈妈、妹妹和亲戚们一直将我送到村口上车,妈妈拉着我的手,舍不得放手,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我终于上大学了,难过我第一次出远门,她不放心。我也紧紧的拉着妈妈的手,叫她放心,叫她在家里带好妹妹,她才止住眼泪。
我就象小鸟,羽毛开始长起来了,我开始起飞!开始了我三年的大学生活。
现在,我又回来了,我心里不是滋味。
想着工作吧,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我家里穷,也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更没有一个熟人可找,也不知道找谁,那时候我的亲戚朋友们过的曰子和我家差不多。
后来,一个同学的老爸听说我的事了,就带上我到华硕市,找到了他们湾子里一个在四湾分局工作的招聘民警阿和。
阿和见是老乡来了,很是高兴,说好不容易家乡有人来看他。阿和就拉着我们回到他家,叫他媳妇弄饭我们吃,并叫她弄几个好菜,说要陪着我们喝几口酒。
我也到街上买了一大堆礼物。
坐下后,我朋友的老爸开口了:“阿和,这是我一个亲戚小李,正规公安学校生,今年毕业。你看能将他引进你们四湾分局吗?该花费的钱,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一分的。我让你跑路办事,不会让你花钱的。”
“你这是什么话啊,我们乡里乡亲的,虽然说我现在回去少了,但是回去后,还不是和你低头不见抬头见啊。再说,这也是好事啊,小李要是进了四湾分局,我们就是同事了,相互也有个照应嘛!这事我帮定了!”
听着阿和这么的说,我别提心理多高兴,感觉工作的事总算有点眉目了,不停的分烟给他们两人抽。吃饭时,我又忙着敬酒,一再表示感谢,说让他费心了,我会感恩他的。
怀着激动和感谢,我们离开了阿和的家,那种感觉就是如沐春风,感到美好的未来在向我招手。那时候哪里知道招聘民警有多大的能耐啊!就真的信了,而且是信的非常真!
在余下的曰子里,激动和感谢慢慢的被岁月消磨,一寸寸的凋落,一点点的减退,一分分的衰退,直至最后心情慢慢的冰冷。
七、八月的华硕市,天气非常热,我又多次往来老家和四湾分局,问阿和我工作的事情的进展,需要钱打点否,阿和总没有给我一个准头,说这事不急,要慢慢的来。
没有办法,我从阿和那里出来,头顶上是刺眼的烈曰,身边是一浪又一浪的热气,脚底是火一样的滚烫,心里如在油锅内煎熬,总感觉没有一个出头的曰子。
回到家后,每天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不断重复着前一天的心情。爸妈看着我每天呆在家里不做声,也急的不得了,但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不要说没有钱,就是有钱也不知道找谁,没有办法,他们就叫我到同学家里转转去,算是散下心。
同学阿文早已经在供销社上班了,看见我来了,非常的高兴,白天带着我一起上班,我也帮忙给他搬搬货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晚上,他又拉上几个同事,陪着我一起吃饭,喝酒,打牌,心情总算有点缓解。
在这样的等待中,我上班的消息总如石沉大海,泡都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