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禁军统领,这得是多么让人振奋的消息啊。
陆长生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秦纲,“把他杀了吧,我觉得他脏!”
“他不配进入我们的离阳城!”
武冲咧嘴一笑,“这狗东西,自然是脏。”
“不过啊,我们创建大汉远征军,还没有祭旗的吧,用他的狗头,用他的鲜血来祭旗,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了。”
陆长生没有做声,因为他觉得武冲这一次说的没有任何毛病。
离阳城。
孔瑾坐在城头之上,满脸愁容,一直唉声叹气。
“唉,早知道,我应该劝住长生的。”
“我以为我去说服城里的百姓离开,他会继续守城,谁知道他就这么单枪匹马地杀出去了。”
“这流沙郡可不是离阳城啊,那幽州虎狼兵可不是流沙郡的官兵,他们可是会吃人的啊!”
“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拦住他。要是长生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办啊,离阳城可怎么办啊,我的满腹才华,王佐之才,都要白白浪费了……”
柳儿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秀才,你能不能不说话了啊,你这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了,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孔瑾看了柳儿一眼,“叫老师!”
“我可是陆长生花了大价钱,三顾茅庐请出来的军师。我可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教你读书识字,你得尊重我!”
柳儿白了孔瑾一眼,“我的师父只有一个,那就是龙虎山的虚靖天师!”
“你就是一个秀才,想当我老师,先问过我师父答不答应。”
孔瑾捡起地上掉落的一颗茴香豆,吹了一下尘土,放入口中,“柳儿,我可打听过的,龙虎山现在就两位天师,一位坐镇龙虎山,正是现如今的掌教天师,六十多岁了。还有一位老天师,那可是京城里的老神仙,现在司天监的监正张时修。龙虎山上可没有你说的什么虚靖天师啊!”
柳儿眼眶一红,“我师父说有就有!”
“你个邋遢秀才,肯定是嫉妒我师父长大好看,道法高深,所以才污蔑他,毁谤他。”
“等我师父过来接我的时候,我一定要他将你吊起来,打你屁股。”
孔瑾见柳儿小脸蛋上的眼泪就要掉下来,连忙说道,“好好好,你师父是天师,天上地下最厉害、最好看的天师,行了吧。”
“唉,女人啊,无论大小,怎么都是这么难哄啊!”
“还是和长生在一起有意思一些,我那压抑不住的才华方能得到真正的施展啊。”
“长生啊长生,我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离阳城的百姓,除了刘老太爷等二十三个老人走不动不想离开之外,其他的人都答应离开的。你答应我的呢,你怎么就还不回来啊?”
“要是这个时候,这些官兵杀过来,我孔八斗虽然才华横溢,可是也挡不住这些粗鄙的官兵啊!”
柳儿这时说道,“我相信长生哥哥会回来的!”
孔瑾问道,“柳儿,你怎么对长生这么大的信心呢?”
“难道你就不怕长生一去不返,或者,他寡不敌众,被流沙郡的幽州虎狼兵给抓住了呢。”
柳儿稚嫩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不会的,长生哥哥不会输的。”
“从我出生开始,长生哥哥就守护着我们,守护着离阳城。”
“这么些年来,他受过伤,流过血,可是他从来没有输过,因为他是陆长生!”
孔瑾看着柳儿的神情,长叹一口气,“我也希望他能没事啊!”
“可是现在都日上竿头了,他还没有回来,实在太让人担心了。”
“牛头山的鲁进都被打得藏进山窝窝里去了,二龙山也化整为零,四散逃离,我们的大汉远征军计划可是出师不利啊!”
“还有啊,这大汉长公主刘秀珠马上就要嫁入北莽了,那幽王耶律雄基亲自领兵前往赤壁迎亲。刘秀珠是个聪明的人,是个有魄力的人。但是那幽王耶律雄基岂是泛泛之辈啊。无论刘秀珠嫁不嫁过去,说不定一场浩劫都要降临。”
柳儿圆溜溜的眼睛转个不停,“秀才,刘秀珠她都是长公主了,嫁人的事情难道不能自己做主吗?”
孔瑾摇了摇头,“再厉害的女人,总是顾忌太多,牵挂太多,便做不到断舍离。”
“和亲,永远只是一场虚伪的交易而已,可笑的是大汉皇族竟然用和亲来赌国运,赌北莽真的会答应议和,愚蠢之极啊!”
柳儿摸了摸坐麻了的膝盖,“要是我是长公主的话,谁敢逼我,我就杀了谁。”
“实在杀不了,大不了自杀便是,我绝对不会嫁给北莽人的。”
孔瑾看着柳儿,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柳儿,你倒是好志气啊!”
“像你这般单纯美好的小幸福值得怀念啊,可惜的是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柳儿,我和你说啊……”
这时,桃花树上的风铃发出轻柔的声音,仿佛在招手,又好像是期盼已久的欢呼。
柳儿腾地站起来,伸手摇摆、欢呼,“回来了,长生哥哥回来了!”
孔瑾抓着旗杆站起身来,用手放在昏花的老眼上,看向前方。
远处,走来了三个人。
不是,是四个人,还有一个人拖在地上。
有一人扛着一把大刀,那把泛着猩红光晕的大刀,在阳光下尤为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