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他钱,都是五毛一块五块的零钱,我也没敢多拿,每次拿一张五块几张一块的。但把一毛钱都看的重的老一辈,他们怎能不知道。
那一天下着雨,我们在老房屋屋檐下坐着聊天,他和奶奶就用我堂哥的故事隐晦的提醒我他们发现了丢钱的事情,后来我就再也没拿过他们的钱了。
老师您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当时我是不是差一点就养成了偷盗的习惯,将来就会变成一个小偷,长大了变成大偷,犯罪进监狱。”
“不会的,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你很善良。”李冉道。
“读书啊,农民子弟就只能通过读书博出位,读高中就一个月回来一次,读大学就一年回来两次,工作了就一年回来一次。
我现在发掘那几年的记忆太少了,可能是回家少跟他待的时间少了的原因吧!但我记得很清楚爷爷穿着买猪饲料送的蓝色大衣的样子。那猪饲料品牌的名字我还记得,叫‘铁骑力士’因为他们的LOGO都印在衣服上,后来我家开养殖场也一直用的这个品牌的饲料。
再后来,爷爷就病了,我是从堂哥的嘴中知道的。那天堂哥给我打了电话语气很沉重,我感觉爷爷就要离世了,当时就立马给我妈打电话,她告诉我是食道癌,不是特别严重,让我先上班过年再回家好好看他。
我跟爷爷通了视频电话,爷爷说他没事,我很开心。老头子很倔强,刚毅的性格!”
“年底我回家了,得知是食道癌晚期,要做化疗。
那一天也是下着雨,爷爷穿着他的蓝色大衣站在老房子外面的新房屋檐下,端着一碗水喝水,我从楼上下来,听见他喉咙上发出‘吱吱吱’的声音,那就像一个漏斗过滤发出的水声一样。听着特别渗人,我当时转身就走,跑上楼躲起来哭了。我看见了他脸上的痛苦之色,肿瘤已经长满了喉咙喝水都很痛苦,吃东西呢?他很坚强,我看着却很难受。
那一年大年三十,都是妈妈和妹妹给爸爸送的饭到医院去,我和奶奶在家上坟。
这样的日子还持续了整整一年,化疗时就好点,不化疗就严重,一感冒就要去医院输液。这一年我回了很多次家,年底时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我请假回去,在医院赔了他几天然后回老家。
大年初三午时,也就是中午十二点四十多他去世了,我没能见着他最后一面,因为我们那边有走亲戚的习惯,我那天正在我大姨刚吃了饭,妹妹就打电话让我赶紧回来。回来时我父亲这边所有的亲戚都来了,他躺在老房子桃屋的地上,身体慢慢的僵硬,我跪在旁边嚎啕大哭……
然后看着他入棺,棺材是很早就准备好的。
入坟,掩埋!
……
我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要去大姨家,而不是守在他身边,不是已经守了很多天了么?为什么不一直守着?
我恨我自己!没能力改变什么,连最后的陪伴都没做到!
我就是个混蛋!”
李冉站了起来,走到周源身旁,轻轻按着他的肩膀说道:“因为你爱他!所以你怕失去他!”
周源这一波情绪起伏很严重,时间在流逝,沉默弥漫着房间。
李冉看了看表,这一次咨询的时间已经到了,她坐在旁边继续的等待,心理隐隐对这个男人更加的好奇。这样的经历其实并不足以导致他的心理问题,要不是他还隐瞒着什么,那就是还有其他经历导致了他现在所面临的困境。
还得继续挖掘!
几分钟之后,李冉说道。
“今天的咨询就到这儿,下一周,你要告诉我潜藏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故事!相信老师,我会帮你走出困境的!”
潜藏、
最重要、
故事、
这几个关键词已经足够给周源暗示,让他明白李冉想要知道什么了。
“老师我可以再躺会儿么?”周源问道。
“可以,等下我会让我助理叫醒你,晚上我还有个咨询。”李冉向门外走去,轻轻的关上了们,时间是下午六点十分。心理咨询就这样,有时候一次咨询45至60分钟全都是在听患者倾述。
有些人以为心理咨询师很挣钱,听别人讲讲故事一个小时就挣几百上千块,但真正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才深谙其中的苦楚。
李冉的情绪管理做的很好,她一天只接四个咨询,只能少不能多,否则自己的容量就不够用了,这是李冉经常刚朋友打趣说的。
李冉的背影消失了,周源躺在咨询室中昏昏入睡。
意识在朦胧中似乎发生了分离,脱离了他的躯体,在飘像另外一个未知的世界。
他很恐惧,很害怕,这是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源于本能!
欢迎来到!
……
深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