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在他身上一般。目光的主人们,都是朱允熥身边的侍卫。
此刻那些侍卫,手掌放在刀鞘上。朱高炽可以肯定,只要朱允熥稍微示意,这些人就会过来,结果了自己。
“心里恼,还要顾全大局。即便再恼,也要想着是自己的骨肉至亲!”朱允熥继续笑着说道,“若是不经历这些,说这些话会被别人认为是迂腐,可是,身为男儿,真正在家族中经历过这些,哪怕明明心里恨得要死,也要这么做啊!”
“这不是迂腐,而是嫡长嫡长,该有的样子!”
“不然,连这些都扛不住,如何扛住整个家业呢?”
“古往今来,仁德不过皇上!”朱高炽叩首,低声道,“臣回去这就和父亲说,若是做错了事,赶紧给皇上写请罪的折子。皇上念及亲情,必然不会和父亲一般见识!”
他脑筋转得极快,看样子朱允熥已经知道了不少事。瞒是瞒不住的,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低头。
对新君低头不丢人,不就是说些软话,多磕头吗?这有什么丢人的!
他和他弟弟朱高煦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从小就知道,男人,不管是什么位置的男人,该装孙子的时候,就要装孙子。
装孙子不丢人,让人揍成孙子,那他娘的才是丢人!
“按理说天下无父母的不是,当儿子的不能说自己的老子!”朱高炽继续快速的说道,“可臣这些年,看着父亲,却是有时候略显张狂。立下一些小小的战功,就不可一世。做事也不谨慎,有时候更不知谦恭二字。”
“不过这些年,父亲也有所醒悟。对许多事,都有了悔意!”朱高炽一边说一边想,一边想一边说,“其实父亲早就想进京来,觐见皇上。可一来是军务繁忙,二来二来臣说句大不敬的话!”
“皇上未登基之前,是东宫储君。但父亲性子有几分傲然倔强,他心中敬重,嘴上不会说,也不会让外人看到。”
“况且况且父亲身为藩王,故太子的亲弟,本以为皇上当年会优渥”
忽然,朱允熥笑着打断朱高炽,“哦,你这是说朕没有对你父亲如何好,以至于他即便是想跟朕表忠心,也不肯低头俯首称臣是不是?哦,朕当皇储的时候没有对你父亲好,所以你父亲也踩朕是不是?错还在朕喽?”
“不是不是!”朱高炽满头是汗,连忙摆手,忽然一拍大腿,“误会!误会!”说着,向前爬了几步,“皇上,都是误会。父亲和您,就是有些话没说开,没说透!”
“编,继续编!”朱允熥冷笑。
甩开朱高炽的胖手,抱着肩膀靠在池塘边的汉白玉栏杆上。
“有些事呀,咱俩心知肚明,你再怎么编,朕信吗?”朱允熥又道,“朕信不信倒是其次,关键是,你自己信吗?”
忽然,朱高炽有些无言。
说了半天他早就口干舌燥,看着斜靠在栏杆上的朱允熥,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我若是这么一头撞过去,丫肯定让我一头撞湖里去!下去之后,拽着丫不上来,直接淹死丫的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