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脑的骂我,简直是动辄得咎,后来我上大学,离黄花也近,就搬到那里去了——对了,我做生意这件事,我爸爸始终不谅,等一会儿见着了,你替我说说。”
卢利大吃一惊,“你现在才告诉我?”
李达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哈哈一笑,“没事,小卢,他和你开玩笑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汽车在一座二层的楼宇前停稳,里面亮着灯,一个男子飞快的跑出,打开车门,“这是我爸爸的勤务员,姓行(银行的行)。”
彼此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卢利跟在李正荣和李达的身后走进小楼,进门是大厅,一道楼梯上铺着鲜红的地毯,直通楼上,左面是会客厅,正中挂着一幅主席题词的警句的中堂:为人民服务。下面是一圈沙发。
李正荣安排卢利落座,又让勤务员沏上茶水,取来一个烟灰缸,掏出一盒中华还不及点燃,楼梯上有脚步声响起,是李挺和李达前后走了下来。
卢利赶忙站起,向李挺看去,他的年纪在五十岁上下,骨骼相当粗大,乍一看上去有点像商抗曰,但比起后者多出一份稳重和厚实,脸上的气色也好看得多。他不敢失礼,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首长好。”
李挺上下打量一番卢利,他不止一次听儿子提及过这个年轻人,自然也知道他第一次到羊城来闹出的那一场戏码,这让他觉得又好笑又鄙薄!李成胜真是猪!怎么就不知道打一个电话问问?即使电话不方便,发一封公函或者打电报也是可以的吧?就让一个孩子耍得团团转了?但等到见到卢利,他有些明白下属的同志为什么会上当了!
这个年轻人生就了一副真诚的面容,简而言之的解释,一看就容易让人升起好感!秀美的容颜,清亮的双眸,恭敬却不.份的微笑,让人很容易对他升起好感!“坐,坐吧。在家里,就不必叫我首长了。”
卢利点头笑道:“是,那我叫您李叔叔。”
李挺白了卢利一眼,这个孩子倒是很会顺杆爬啊?“我听他和我说起不少你的事情啊,放下自己的事情,过来帮助他?”
“那是荣哥高抬我了,其实我这一次过来,一点忙也没有帮上。”
“嗯,我听说你也是知青?还是党员?”
“是。”
李挺疑惑的看着他,点起一支烟,“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干个体户呢?”
“说实话,去年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进到工厂里上班,后来想想,这种机会是有限的,我占据了一个位置,别人自然就会失去了机会——再说,我认为,自食其力,解决自己的吃饭、生活问题,也是国家允许甚至倡导的。所以就大胆尝试了。”
李挺呵呵一笑,忍不住刺了他一句,“确实是大胆尝试啊。”
卢利自然知道对方言外之意是什么,苦笑着挠挠头,没有说话。
“年轻人嘛,不怕做错事,谁还没有做错事的时候?关键是看你是不是能改正。”李挺似乎动了谈兴,手指间夹着徐徐冒烟的香烟,对李正荣说道:“小四儿,你知道小卢当年的事情吗?”
“爸,你说这些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人家小卢第一次来,你就揭人家伤疤,合适吗?”
“没事,荣哥,我也想听听伯父对我当年犯下的错误的看法——李叔叔是老前辈,他的话对于来说不但是当头棒喝,也是我曰后前进的指针。你还是让伯父说吧?”
李挺呵呵微笑,说道:“就说你当年的事情吧,这个事啊,我事后了解了一下,不得不说,你处理的挺好的,还是刚才那句话,谁还有个不犯错误的吗,错了改正过来就依旧是好同志嘛。”
卢利点头,心中却有些遗憾:李挺说起话来像车轱辘,同样的话,来来回回的讲,可见其人没有什么深度。
果然,接下来的时间,李挺大谈特谈,说的话像是在做政斧工作报告,李正荣听得哈欠连天,卢利却依旧双目清亮,聚精会神,不时为对方并不好笑的笑话咧嘴欢笑,更是惹的老人越发的兴致浓厚,两个人四目相对,仿佛眼睛里只有一个卢利了。
说了好久,李达上前一步,在李挺耳边低语几句,“首长,您该休息了。”
“不急,难得小卢来一趟,和他多说几句话。”
“您得了吧。”李正荣先一步站了起来,“爸爸,我们还得回去呢,您也早点歇着吧。咱明天见。”
卢利反而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态度,和李挺再三握手,这才乘上(海)轿返回黄花,等到上床休息的时候,已经过了12点了。
他觉得自己只是刚刚闭上眼,就给李正荣叫醒了,睁开眼睛看看,李正荣和卫铁梁一人一身西装,甚至在衬衣里还打着一条花花绿绿的布条,“这是什么啊?”
“我cao!小卢,你怎么还光着睡啊?”
卢利呲牙一乐,他从小就有这样的习惯,多年因袭而成,也懒得改了,再说,彼此都是男人,怕什么的?
卫铁梁呆呆的看着他拿起内裤穿好,突然伸手在他胸口处按了按,“[***]你老母!难怪你这么能打,体型真好看。”
卢利啐了他一口,穿上背心、衬衣、裤子,“对了,你们那是什么啊?”
“哦,差点忘了,这是领带!”李正荣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转回来,拿着一条同样花花绿绿的领带,“我教你怎么打——你躲什么?这玩意是必须要打的,外国人都打这玩意。”
卢利没办法,只得昂起头,由着李正荣帮着他打好领带,等到一切穿戴整齐,李正荣后退几步,上下看看,满意的点点头,“真不错,小卢身形好看,穿这样一身,显得特别有精神。”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哦,汽车来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