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无话,9月30曰的上午,卢利和张清走出羊城车站。张清还是第一次来,粤语是一句也不会说,更不会听,卢利原本倒是学了几句最简单的对话,但隔了数月没来,也都忘光了,“小小,咱怎么走啊?”
“先坐公交车,找第三服装厂,然后就好办了。”
如他所言,坐公交车到了第三服装厂,这里他来过多次,和收发室的看门人也熟悉了,“冯吧!冯吧?”
冯伯一以贯之的是一张报纸一根烟,清谈到下班的打发曰子,听见声音,放下报纸,“啊……啊……”
“我是卢利,来过的,您还记得吗?冯吧?”
“记得,记得!”冯伯呵呵笑着迎了出来,“进来,进来说话吧。高厂长刚刚回来,和书记他们开会呢!”
“那,您给我打个电话啊?”
“成,成。”冯伯拨通电话,不一会儿的功夫,高厂长、李书记和邝九一起跑下了楼,“小卢,你今天怎么跑来了?这是刚刚下火车?”
“是。”卢利寒暄了几句,把张清介绍给他们认识,“良哥,给我们安排招待所吧?坐火车累了好几天了。”
“没说的,没说的。”高厂长叫高士良,故而称之为良哥。三个人亲自陪着他,到厂子旁边不远处的招待所住下,把行李放好,卢利拿出三盒麻花,“这个呢,是我们天(津)的特产,十八街大麻花。说实话,论风味,可能不及咱羊城的各种美食,您就尝个新鲜。”
“好,我们也不和你客气了。”邝九代表几个人把盒子收下,放在一边,“那,谢谢你啊,小卢,这千里迢迢的过来,还带什么礼物嘛?”
“应该的。”卢利笑着,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三个信封,“良哥,书记,九哥,这是上一次的例规。您请收下。”
三个人相视一笑,也不推辞,各自拿过来,放进口袋中,“小卢,东西卖的怎么样?”
“不瞒列位,真好!这首先是东西好,就拿内衣来说,我家里人一人好几身,现在,原来的那些内衣,都给他们拿来点炉子了!”
众人一阵大笑!“要说啊,还是你小子有眼光!这些东西,也不是我自己吹牛,在我们厂子里,都是经过多少道手,多少道工序做出来的,运到国外,那也是供不应求!”高士良哈哈笑着说道:“对了,这回过来,能呆几天?不如就干脆住到我家里去算了,让我老婆给你们煲汤喝?”
“等临走的时候吧,到时候您不让我去,我也得硬挤进门去,我带着铺盖卷去!好好在您家住几天。”
“成。”高士良痛快的点点头,“嗯,那个,小卢啊,有时间吗?和你说几句话。”
“有,有时间,您有话就说。”
高士良摆摆手,示意两个同事先走,卢利也暂时把张清打发到外面,两个人坐在床边说话,“我们二商局这边呢,国庆节前开了个会,主要是传达国家的意思,还是要大力发展生产,促进经济。对下一年的工作目标作出调整。”
卢利心中一惊,不会是这条路子给堵死了吧?那以前的工作不就全浪费了吗?
“……所谓调整,就是要有一部分产品改为在国内消化,国外的自然也要做,但国内这块,以后将作为重点。”高士良说道:“开完会以后,老李特别把我们几个人留下了,专门谈了你的事情。”
“哦?”
“你别担心,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个事啊,老李和老马也说了,对你,以前该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不过呢,你吃进的数量,可能要减少一些。”
“良哥,我当初和李局长说的可不是这样啊?他答应过我的,我几时来几时拿,想拿多少拿多少的!”
“我知道,老李也说了,但现在情况有了一点变化。”高士良说道:“小卢,我不瞒你说,你不在这边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谈天,说起你来,都是竖大拇指!原来都说,南船北马,做生意还是得说我们南边人,不过你是个特例!我们这边人还没有走这方面的脑子呢,你就先知道下手了?就从这一点来说,就不简单!”
卢利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高士良绝不是为了吹捧自己而这样说的,后面一定还有旁的话,“您接着说。”
“哎,不过呢,我们这边也有人开始动脑子、想门路了。这不是吗?市里有个人,刚刚恢复工作不久,他的儿子也把主意打到这边来了,想大量拿,然后在羊城市的西湖和黄花两个夜市那……卖。而且要的量特别大,我们都有些奇怪,怎么要这么多?他卖得完吗?不过这样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过问的,所以,……你明?”
“我明白。他可能是想做批发,批给来自全国的人!这是完全以量取胜,根本不考虑价钱。”
“啊!对对对对!我们怎么没想到呢?”高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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