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会馆的客厅里,外事局干事甘大遥正捧着茶杯坐在那里,他三十来岁,戴着一副方框眼镜,头发稍带一点凌乱,他此刻打量着周围,双脚不安的磨蹭着,看着好像略带一丝紧张。
虽然很长时间没人来,案上的茶水也倒了三遍了,可他依旧坐在那里没起身,好像被什么束缚在了那里。
只要是在政务部门待过的,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一个在办公室里常年忍气吞声,规规矩矩办事的办事员。
会馆的门自外推开,卫钧带着管家和几个安保走了进来,甘大遥看到里面有人出来,连忙把杯子放在一边,先是屁股抬了一下,然后有些拘束的站了起来。
卫钧进来的时候没怎么拿正眼看他,到了主位之上坐了下来,往沙发上靠去,用手指在太阳穴上揉着。
甘大遥有些紧张的站着。
卫钧坐了一会儿,才是把头转过,说:“说说看吧,你说你们给一名武毅学员部门推荐了,什么时候的事,给谁了?”
甘大遥有些不安的说:“我听说,只要提供消息,你们能,能在某些地方给予帮助。”
卫钧看了他一眼,外事局这种清水衙门,平时谁也不当一回事,里面的官员基本都是一辈子坐到死,如果不是涉及到部门推荐这种触及敏感线的事,别说这种干事的小人物,就算局长来了,他也根本不会亲自出来见人。
他抬手示意了下,管家适时站了出来,看向甘大遥,语气和善的说:“甘先生,你是想升职?”
甘大遥认真点头,又马上摇头,“我不想在外事局了,能不能帮我调到别的部门去?”说着,他满怀期望的看着管家,又看了看坐在那里没什么反应的卫钧。
管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当然可以,只要消息有价值。水事局怎么样?最近那里空出来很多职位,这事应该不难。”
“水事局啊,”甘大遥犹豫了下。
“如果甘先生对此不满意,需要去其他部门,那也好商量,可是要等一等,时间长短就不好说了,甘先生知道的,政务部门的职位一惯是有非常多的人盯着的,一有空缺出来,马上就会被人占了……”
“满意,当然满意,就水事局的职位好了。”听到管家这么说,甘大遥很着急,怕晚了没自己的份,他连忙答应下来。
管家微笑说:“那么甘先生,我们可以说正事了么?”
甘大遥稍作迟疑,说:“二月份的时候,柳局长以外事局的名义拟了一份武毅学员的推荐评价,具体写文件,送档案的就是我,柳,柳局长说这件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二月份的事,那接近半年时间了。”
管家看了眼卫钧,继续问说:“甘先生看来是遵照了柳局长的吩咐的,没有向外泄露这件事,可为什么现在跑过来说这事,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么?”
甘大遥的表情满是焦虑和愧疚:“因为柳局长要调走了,曹局长不喜欢我,可能要开除我……”他忽然抬起头,“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不能,不能没有这个职位的,只是我对不起柳局长,对不起他……”说到最后,他又慢慢低下头。
管家敏锐的捕捉柳占即将调走这個关键,人既然挪了位置,那么这件事就不可能再瞒下去,阳芝政务厅的官员是什么样子,他是非常清楚的,柳占极可能也打算利用这件事谋取利益。
按这么看,就算甘大遥今天不跑来说,他相信柳占自己也会将这个消息说出来的。
可他对甘大遥并不排斥,因为应付一个干事,可比应付一个局长级别的官员容易,前者要好拿捏的多,所需付出的也少。
他注视甘大遥,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较为随意:“甘先生不用内疚,你做了个正确选择,我们会善待对我们友好的事务员,对了,那个学员叫什么名字?”
甘大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始终没什么动静的卫钧,喉头动了下,抬头说:“那个学员,叫陈传。”
巡捕局家属区,年宅之中,陈传走了客厅里,他从于婉手里接过了电话,拿了起来,问:“老师?”
成子通的声音从话筒另一端传过来,显得有些严肃:“昨天你还在车上的的时候,赫楠她打电话给我,这两天柳占的事情差不多定了,调职函很可能已经发出了,小传,做好准备……最近可能要起大风了。”
陈传看了眼外面,现在已经是八月了,能够听到蝉唱声,那热辣辣的阳光照下来,树枝不带半分晃动,他目注着窗外,说:“老师,起风好,风过了,就没那么闷了。”
等和成子通通完电话,他挂断后,想了
想,回头说:“小姨,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打过招呼后,他走了出去,直接来到了外面大街上,找到附近的一处电话亭,拿起话筒,扔了一个硬币进去,随后拨了一个号码。
等了一会儿,那边就接通了,他说:“高明,是我,柳占的调职函确定下来了,我稍后在练功馆等伱。”
高明回应说:“好,表哥,我马上就出来。”
私人会馆之中,甘大遥带过来有关陈传的一份推荐函被摆到了卫钧的面前,那里面对于这次推荐的过程写的很详细,关于陈传做了什么事,给予推荐评价的理由是什么,事情起因经过,都是清清楚楚。
除了这个,还有从互助会拿来的关于陈传自身的详细记录和档案,包括入学期间的表现,还有之后大致成绩和经历,以及做过哪些可查的事迹,水平处在哪个阶段,只要是在学校内部的,都是清清楚楚罗列在上面。
卫钧拿起看了下后,神情从一开始略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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