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妹带着进府教琴的雅正夫人进府了。
雅正夫人停住行礼,姜二爷还礼后,带着厚叔慢悠悠地往外走。夕霞凑到雅正夫人耳边,担忧道,“恩师您看姜二爷走得那么慢,是举鼎伤着身子了吧?”
虽说在前引路的姜三夫人听不到,但弟子这样没规矩,雅正夫人还是沉下了脸,“姜二爷走得慢,是顾及他身后的老管家。”
“是。”夕霞惭愧低头,沉默跟在夫人身后。
待把雅正夫人送到滴翠堂后,闫氏便被婆子急急请了去。闫氏边走边问,“大夫人呢?”
“大夫人一早便出门了,还没回来。”
这一大早的,大嫂出去做什么?闫氏正嘀咕着,却见大嫂两眼通红地走了过来,将她吓了一跳,“大嫂这是怎么了?”
“三弟妹快跟我来!”陈氏一把抓住闫氏,拖到自己的房中,急切道,“三弟妹可知道西市猫脚巷里卖点心的曾家铺子?”
闫氏点头,“他家怎的了?”
“跑了!”陈氏咬牙切齿道。
跑了?闫氏眼睛一转,便道,“莫非他家也偷着开赌局,赔了?”
本次科举到了最后阶段,康安城大大小小的铺子都偷着开赌局,有些小铺子为了招揽人过去下注,开出的赔率非常诱人,特别是与二哥有关的赌局,二哥中进士后,亏银子逃跑的店铺东家,只闫氏听说的,就有五家了。
见陈氏又开始抹眼泪,闫氏心里就是一咯噔,“大嫂不会在他家押注了吧?”
陈氏眼泪掉的更凶了。
开赌局的东家一跑,本金是绝对回不来了。闫氏又急又气,“那老些大赌坊呢,大嫂怎跑到他家去押?!”
“他家给的赔率最高……”现在全没了……那是她咬牙省下来,要给女儿办嫁妆的钱啊……陈氏哭出了声。
闫氏皱眉追问,“大嫂押了多少?”
“没多少……”说着这话,陈氏的心都碎了。
“你不会动用的婆婆拿出来让给容儿办嫁妆的钱吧?”闫氏急得跺脚。
陈氏抽泣着,“我哪敢动那个前,是我自己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
这样啊……闫氏眉头一松,心也落回了肚子里,“这事儿大嫂打算怎么办?”
陈氏抬起通红的眼,“三弟妹,你说这银子还能追回来不?”
朝廷禁赌,你偷着下注本来就不对,不能去衙门告状,请衙门贴告示拿人,怎么追?
这银子,打水漂喽!闫氏给陈氏出主意,“要不,大嫂跟大哥商量商量?”
“你大哥若知道,我就完了!”陈氏一把扯住闫氏的袖子,“这事儿就咱俩知道,如果传出去了,就是你说的!”
闫氏哼了一声,“大嫂这样,你以为大哥看不出来?”
是不能这样!陈氏不哭了,洗脸冰敷双眼,装作没事人撑着忙活了一日。听到丈夫回来,陈氏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镜子,确认自己看起来没事儿了,才迎了上去。
姜松一进门,见到把脸抹的煞白的夫人,吓得差点没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