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藏匪亦无死尸后,才将夜叉寨土匪的尸体扔上牛车,拉回县城。
王程中与姜二爷同车返回县城,快到城门时,王程中道,“二弟,愚兄让人鸣锣开道,你骑马入城。”
姜二爷眉飞色舞,嘴里却谦虚道,“大哥,这是否有些……”
王程中一本正经道,“夜叉寨恶匪不知是城中多少百姓的杀兄、杀父、杀妻、杀子仇人,你挑了夜叉寨,就是他们的恩人。若是二弟现在不露露脸,城中百姓会跟随马车到县衙门口,恳请你出去,他们好当面道谢的。”
姜二爷应了,下车上马,一手拉马缰绳,一手提枪,摆出他认为最英雄的架势,催马赶往城门。
城门内外,密密麻麻的百姓夹道而立,都望了过来,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同于以往因容貌出色被人盯着时的感受,姜二爷此时激动得有些颤抖,从未有过的自豪感冲上心头,他恨不得仰头嚎几嗓子才过瘾。
“哐——哐!泉州姜枫,灭恶匪姚岱山,擒姚二旺,荡平夜叉寨——哐——”
两衙役边敲锣边颂扬姜二爷的功绩在前头引路进城,三辆装满夜叉寨山匪尸体的牛车紧随其后,然后是两衙役押着姚二旺,最后才是跨马持枪,美若天神的姜二爷。
夜叉寨被天神下凡般的人物荡平了!惠安百姓激动异常,菜叶子、砖块、石头纷纷砸向牛车和姚二旺,迎接姜二爷的则是掌声和惊叹声。刚刚还在追车、撕打姚二旺的丧亲百姓,待姜二爷过来时,都跪地嚎啕大哭,口口声声含着恩人。
自城门至县衙,他们哭声几度压过锣声,冲入姜二爷的脑袋,湿了他的眼眶。姜二爷的枪早就扔了,英雄架势也不摆了,他不断向跪地的百姓抱拳还礼,连声说着,“诸位父老请起,姜某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进了县衙,姜二爷还处在震撼中不能回神,在县衙后的王程中府中客房梳洗出来后,焕然一新的姜二爷还是愣愣的。
裘叔笑问,“二爷这是怎么了?”
姜二爷扬起白玉般的脸,桃花瞳里尽是迷茫,“裘叔,今天的事都是真的,不是爷做了一场白日梦?”
“都是真的。二爷一箭射杀姚岱山,两枪砸晕姚二旺,挑了夜叉寨,城中百姓跪谢您替他们报了大仇、除了大患,您是大英雄。”裘叔历数姜二爷的英雄事迹。
姜二爷呆呆道,“爷怕得不敢下车,杀了人还上吐下泻,爷一点也不英雄……”
您已经做得比预计的好多了,裘叔温和道,“二爷以前连鸡也没杀过,杀人当然会害怕。任牧远将军自小在军营长大,第一次战场杀人后还连做了半月的噩梦呢,二爷现在这样,已是很好了。”
姜二爷直勾勾地盯着裘叔,纠正道,“爷猎到过野鸡和兔子。”
裘叔……
“爷如果不做噩梦,就比任牧远还厉害,对吧?”
裘叔……
姜二爷抬手,用力揉了一顿脸,再扬起头时,面容比百花盛开还灿烂,“爷是英雄!爷现在要去跟王大哥吃酒,然后回来睡觉!”
裘叔连忙道,“二爷莫喝多了,慎言,莫忘了要打听的事。”
“爷知道,您老也辛苦了,早些歇着。”姜二爷说罢,推开房门,迎着耀眼的阳光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