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慢吞吞地坐在梳妆台前,在绿筝的伺候下洗漱净面后,就开始发呆。
那边卫清楼很快便收拾停当,换上了崭新的祥云纹锦缎长袍与皂靴后,发现祝嘉鱼竟还在呆愣愣坐着,于是过去看她,发现绿筝已经为她梳好了发髻,但面上却还未施脂粉。
“怎么回事?”他问绿筝。
祝嘉鱼打了个哈欠:“别骂她,是我不想让她动,我困。”
她又责怪地看了眼他:“你这么凶,她肯定被你吓到了,一会儿给我描眉指不定要手抖!”
“那我给你画?”
“不要。”祝嘉鱼一点不相信他,“我还是自己来吧。”
卫清楼已经拿过了螺子黛,俯身凑近她,轻声道:“别动。”
祝嘉鱼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看他。
“你不要给我画太深了。”她紧张地说。
过了一会儿又张口:“太浅了也不行。”
“要那种适中的,深浅适中,长短适中,粗细也适中。”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你能不能听懂呀?”
卫清楼没理会她,过了一会儿,他将她头掰过去,促使她面向菱花铜镜:“你看看?”
祝嘉鱼才不敢看!
她伸手捂住了眼睛,五指慢慢地张开一点缝隙,随后才从缝隙里睁开眼,悄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意外地发现他竟然画得还不错。
她转过头,正要开口,卫清楼却又伸手按住了她下巴,蘸了口脂往她唇上涂抹。
“好了。”他说。
他屈膝,与祝嘉鱼一同看向镜子里,祝嘉鱼年纪轻,正是娇嫩的时候,即便不施脂粉,只描眉涂唇,也自有一股朝气与艳丽在里头,像枝头正当时节的花,开得热闹又饱满。
他呢,轮廓锋利,眉长眼深,也是艳质而冷锐的长相,两人的面容一同呈现在镜中,便如一对璧人一般,着实登对得很。
更遑论这两人在一处久了,又本就是手段心性相近的人,身上都沾染了些相似的味道,这是一种有别于常人的味道,带着温和的冷酷与深沉,换了谁都不会再有,唯独他们。
两人带着书剑与绿筝,在府里下人们的目送下出了门。
回门礼是国公夫人一早便张罗着备好了的。
两人到照花巷祝府后,卫清楼便被岳父拉去钓鱼了。
祝嘉鱼无奈,便带着管家整理他们带过来的回门礼。
到了午间用膳时,爷俩便回来了,祝从坚又同他们说起另一桩事:“你们姑姑的孩子,再过几天就百日了。本来预备给你们的请帖,后来想到你们今天要回来,便一道送到我这儿来了。”
他取出请帖递给女儿,嘱咐道:“到时候别忘记去赴宴。”
祝嘉鱼颔首:“便是您不说,我也记着呢。”
祝从坚笑呵呵点头,仰头又喝了一盏酒。
酒过三巡,他拉着卫清楼的手:“你们小俩口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你可不准欺负我女儿,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祝嘉鱼去拉他的手:“爹,您喝醉了。”
祝从坚瞪大了眼睛:“谁说的!”他又转过头看向卫清楼,“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卫清楼看了眼祝嘉鱼,方才笑着郑重颔首:“小婿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