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坐起来。
因为身份缘故,也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这几天他们晚上一直同睡一榻。
虽然卫清楼早已经和祝嘉鱼保证过不会动她,但此时见着卫清楼起身,她心中还是不免警觉。
“你干嘛?”
卫清楼俯身看着她,鸦羽似的长发落到她颈窝里,挠得她莫名心痒。
祝嘉鱼咬了咬唇,将锦被一扯,整个人缩了进去,裹成了蚕蛹。
卫清楼失笑,将她的被子往下扒了一些,“我自是想起身吹灯,就是不知我的小夫人想到哪儿去了,嗯?”
祝嘉鱼被他调侃,忍不住伸手掐他。
下手的一瞬间,却发现身边人呼吸一滞,腰间肌肉紧绷,她不由得讪讪收回了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偏过头闭上了眼。
“我……什么都没想!”
然而为时已晚,卫清楼几乎在她说完的一瞬间,便转身覆上了她的娇躯。
他将脸深深埋在她颈侧,手臂也紧紧地环住她纤细柔婉的腰肢,他用禁锢一般的力道圈住她。
祝嘉鱼忽然愣住,在这一刻她想起很多杂乱的画面,空山春雨,莺啼新月,最后都囫囵变换成鸳鸯交颈……
然后便是一阵失落。
卫清楼松开了手,抬头在她脸边亲了亲,哑声道:“吓到了吧?说过不动你便不会动你。”
祝嘉鱼身边一凉,再睁开眼,便见他身披月色出了门。
……
翌日傍晚,一人骑一匹骏马疾驰入山。
胡阎王率着部众,亲自到门前迎接。
祝嘉鱼听说了这事,忍不住问道:“什么样的人,能让胡阎王这段人物也要小心伺候?”
书剑摇了摇头:“管家没有和我说起过此事,这人的来头,我们也无从得知。”
祝嘉鱼想了想,道:“既然是个热闹,我们也去凑凑。”
她说着就起身出了门,不多时便折返回来。
卫清楼听见声响,好笑地抬头,却见她一脸惊慌未定,不由得变了脸色:“怎么了?”
“是容衡。”
祝嘉鱼喝了口热茶,“我出了院子,便见着胡阎王和一众属下迎着那人进了议事厅,虽然只是一面的功夫,但我绝不会认错,那是容衡。”
前世这个时候,战乱已起,容衡也已经借着祝家的钱财招兵买马,成了乱世中横空出世的少年将军。
而这一世,乱军未见踪影,容衡上次又在淞江败走,失去了第二次扬名的机会。她满心盘算着下次再见他会是在何时何地,却没想到,他居然和胡阎王搭上了关系,且胡阎王对他如此敬重……难道这背后真正的操盘人,其实是他?
也不是没可能吧?
毕竟容衡本就是一个雕心雁爪、诡计多端的人。他当初能为了囤积财富,入赘祝家,如今若说为了积蓄钱财,做起这样丧尽天良的行当,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她快速地思考着,对两人道:“他在淞江见过书剑,往后书剑不能再出现了,你候在暗处,盯着管家与那个叫初云的孩子就行。至于清楼,你戴着斗笠,倒也无妨。”
“那你呢?”卫清楼问道,“他见过我们,自然也见过你。”
他吃味儿地想,更何况,他们之间,可还有着不浅的渊源。
祝嘉鱼道:“我戴上面纱,对外宣称受了风寒,不宜见人就好。”
她态度坦荡,丝毫不见忸怩,卫清楼低下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都不在乎,他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如今看来,倒是他庸人自扰了。
“也好。”他抬起头来,朝祝嘉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