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府,厅堂内。
祝嘉鱼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父亲的衣角:“爹,我回来了。”
祝从坚猛地拍了拍桌子,振声道:“你还知道回来?这么大的事情,不和我商量一声就意气用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爹?我管你叫爹行不行!”
祝嘉鱼抿着唇,不说话。
祝从坚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声音,于是又开始疑心是不是自己话说得太重,缓和了语气:“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他这一番发作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嘉鱼好歹是他独女,又早早没了母亲,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将女儿拉扯到这么大,终究不容易,他又怎么舍得真正生女儿的气?
不过话虽如此,姿态却也要摆出来:他得让女儿知道,这事是她做错了。
祝嘉鱼低着头唤了声“爹爹”,又道:“女儿不想嫁人,想以后就跟在您身边,学做生意的本事,也学做人的道理,等到将来您老了,女儿便伺候您的起居日常,给您养老送终。”
“戏文里不也这么说,夫妻虽则是有缘才能得佳姻,但到了危难之时,那等离心算计的,也不在少数。”她抬起头,浅浅的眼窝子里盈了水汽,“我害怕,不想嫁了,成不成?”
她怕再遇到容衡,让容衡有机会借着祝家的银钱做生意,屯粮积草、招兵买马,成为将来乱世中横空出世的少年将军。
更怕祝家借着他的东风过上几天好日子后,便招来灭门之祸,无奈之下随他北上,在玉京里遭人排挤。
也怕自己和容衡甘苦与共,到头来荣华富贵一场空,临到了了,还被他算计得丢了性命。
她一哭,祝从坚就拿她没办法了:“也罢,不嫁便不嫁吧,不过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以后当真安心同为父学从商之道?”
当初若不是女儿不喜经商,他担心自己老了之后,女儿没有倚仗,又怎么会想着让女儿彩楼招亲,聘一个乘龙快婿?人选他都看好了!
不过也好,女儿能想明白,比什么都好。
祝嘉鱼认真点头:“当真。”
祝从坚老怀大慰:“好!好!好!”
从书房出来,祝嘉鱼瞧着为时尚早,于是招来绿筝,让她陪自己去檀济寺上一柱香。
当年祝家灭门,她带着余下的人去玉京安顿之前,也曾独身到檀济寺,主持师父曾对她言执者失之,当初她不懂,后来死过一遭,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而今得了这惊天际遇,于情于理,她也该再去檀济寺走一次,既是为了谢上苍赠她的这场造化,也是为了谢那年主持师父语重心长的劝慰。
只是绥平城气候不好,主仆两人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到拄月山上后没多久,竟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雷声轰隆隆地在耳边炸开,迅疾的闪电在层叠的乌云里猛地劈开又霎时收住声势,连绵的雨声不绝,落在地上溅起繁复的涟漪。
祝嘉鱼不得已只能带着绿筝在山寺的客房里先作休整,后续的事得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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