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未曾这么做,给了我后面几年的安稳日子。你说谁能想到呢?好好的日子,被这个妖妇毁了。”话至此,她又提剑直指此刻坐在地上抱着女儿尸首的太后。
望着她长剑指来,本就伤心欲绝的太后更为愤怒,怒喝众人:“她杀了哀家的女儿,尔等岂容她在此发疯,速速将人拿下!哀家要将她碎尸万段!”
可如今霄娘在控诉妖后罪行,又有昭王作证,等闲人谁敢动手?
见无人理会,太后瞠目望向一旁的聂允,“哀家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吧?聂允,哀家说,杀了她!”
其实方才聂允就有些不耐烦了,他不禁叹了口气,眉头一皱,挥手示意一旁的侍卫,“公主身亡,太后娘娘悲痛不已,扶她下去休息吧!”
侍卫得令,一左一右毫无敬重地架着太后离开了。
太后一走,霄娘立时惨笑一声,放下剑又望向昭王,缓缓道:“与其说我最恨她,倒不如说我最恨的人是你,容柏!”
昭王错愕。
她又续道:“你娶了我姐姐,却又护不了她周全,她死后你又不能为她报仇,你和你的好哥哥,还有沈敬、赵绥等人,就这么眼睁睁地望着杀害我姐姐的人在后宫恣意了二十年!”
“你怎么对得起她?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你可知将当年七八岁大的我丢在山东,无异于将羊送入虎口,如今你倒好意思回来问我悔不悔?”
她字字珠玑,听得昭王一脸沉痛,“你可知杀害你姐姐的人,其实并非太后,那时有外敌潜入,恰好遇见你姐姐去苏州游玩……”
他想好生解释自己当年为何没有让太后伏法获罪,话至此,却发觉自己怎么说都解释不清……原本就是他错了,是他负了他的发妻,如今也对不起她的胞妹。
霄娘果然质问他,“好,我信你,我信你说的最后令我姐姐身亡的人不是妖后,那酿成当年惨案之人,是不是她?若非她从中作梗,我姐姐怎么会离京?若非她派杀手前去,赵绥又怎么会离开那艘游船?既如此,我找她寻仇又有何错?”
昭王沉默了。
话听至此,一旁的侍卫和士兵们开始不知所措了。
这些事情,他们大概是听不得的吧?可昭王未曾下令,他们又怎么敢撤离?于是只能尽可能的往后退了些许,逼迫自己听不见。
可言语就像是个匣子,既已经打开,便藏不了多少了!
而后他们听见了此行最为劲爆的一个消息。
只见眼前的女子放下长剑,一步步朝沈寂走过去,眼神流露出极复杂的情绪,似乎是想恨不得恨的矛盾,又有一层无以言喻的疼惜。
像长辈望着后辈的慈爱。
“沈寂,寂哥儿!”她双眸噙满泪水,偏头看向昭王,“你问我杀了他,该去何处后悔,是因为他是你的亲生子,是我姐姐给你留下的唯一血脉吧?”
话落,全场落针可闻,连风都静了。
士兵和侍卫们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个事啊?
沈二老爷的独子,怎么会是昭王的儿子?
就连沈寂都错愕了。
“你怎么……”
霄娘抹去眼泪,低头一笑,“是想问我如何得知你的身份的?分明你们瞒得那么紧,甚至你都不愿认祖归宗,对吧?”
沈寂无言。
霄娘又笑了笑,退开半步,“也好,你没有认他这个父亲,我即便是死也能瞑目了,至于我这个姨母,你不认更好,不认我,就能好好的恨我了!”
“杀你养父之人是我,杀你发妻之人也是我,你的余生该好好恨我的!”
沈寂闻言浑身一僵,脸上的表情以极快的速度开裂,只留下怔愣。
“你说什么?”
沉默几息,他不敢置信地再问了一句,“你说,你将千澜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