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前无需卑职卑职的自称。”
“哦。”正好她也觉得别扭。
“你与令萱备着何时回京城?”他低头专心地用开水烫杯盏。
千澜愣了愣才意识到她是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延宁伯府。
京城啊……
她目光忽然暗淡下来。
听说那是一个食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永远不可能有珑汇这乡野地方半点自在。
可她也必须回去,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
“不清楚,总要等霁儿再大些吧。”千澜道。
沈寂笑了下,用茶匙将茶叶放入壶里头。
“快了。”
千澜没听清,“什么?”
沈寂就不说话了。
千澜嘴巴动了动,也没再问下去。
这时马车拐过一个转角,千澜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子向前扑去,她惊叫一声,沈寂连忙伸手扶住了她,这才稳住了身形。
“近墨,慢些。”他像是有些不快。
车外传来近墨的应答声。
她不好意思的咬咬唇,向沈寂道谢。
沈寂在低头沏茶,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向她,“举手之劳罢了。”
千澜却之不恭,端起茶轻抿了一小口,唇齿间立即就有茶香溢开,味苦却回甘。
她不会品茶,纯粹觉得这茶暖胃,于是再喝了几口,直到一杯喝尽,她抬头看到沈寂正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我听意斐说,你孩时曾落水,还是我大哥救的你?”他忽然问道。
意斐是郑羽的表字。
是问她七岁上落水那事。
或许原来的千澜清楚她那年落水险些溺死的缘由,但现在的她确实不清楚。沈寂怎么会问到这里?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其神色自若,应当只是随口一问。
“是,我那次险些溺死,睡了五日才醒来,在那之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千澜仔细想了想,说道。
“因为记不大清楚,所以究竟是谁救了我也不敢确定,只记得是一个穿灰青色长衫的小公子,我像是和他很熟悉,他将我救上岸后是唤我的乳名,三娘。”
赵家姑娘十岁长辈才会赐名,在那之前府里人都唤三姑娘,能叫她三娘的人,除却长辈怕也只是一些兄长阿姐了。
那个人曾叫她三娘,应当是关系极好的人吧。
可能是青梅竹马,可之后却再没有关于他的记忆,她一直不知道是谁,但一定不会是沈宴。
沈寂闻言握着茶杯的手蓦地抖动了,茶水溢出溅在他的身上,今日的他,恰好就是身穿灰青色的长衫。
他眸光微动,内心早已波涛涌起,就连双手都不知该摆放在何处。
千澜她说,记得是一位穿灰青色长衫的小公子救的她,小公子叫她三娘,她落水后睡了整五日。
原来……原来并不是她认错人,而是她来不及弄清楚,就已经被人诓了。
她落水后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所以她不认识自己。
她对自己的冷漠都不是故意的,而是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了。
原来这些年他都误会了她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