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纵然在体恤民情,但我与兰儿都是王家的奴仆,我们哪怕死了,他也没有立场去管。”
“在这鬼地方谁是官?王家就是官,他们有钱,哪怕落败了也依然可以毫不费力地压死我们这些蝼蚁。”
这世道其实没人看得清,这世间的公道更是破朔迷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是说人要修身养性,还是人要为了自己。
说不清,道不明。
千澜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来,方才压的她喘不过气的感觉像是又萦绕在心头,很是难受。
“对错好坏,本来就没有界限。”她忽然道:“正是如此才有了律法不是么?不仅仅是为了伸张正义,更是为了规范臣民。”
她虽清楚,以一个现代人的思想去教化一个古代人很不可能,但既然她面对了这些,那么有些话,她不吐不快。
“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在他的统治下,律法严明,百姓安居乐业,这是上位者所做的努力。沈大人自京城而来,克忠职守,以求还蒙冤之人一个公道,这是上官者所做的努力。”
“曾大人为官数年,在县衙里兢兢业业,尽力让这个珑汇县清白亮堂,这是他身为一县父母官所做的努力。”
“或许律法不够面面俱到,或许为官者中确实有卑劣之徒,可弱肉强食,也不能以这些作为你犯错的缘由。”
说罢,她只觉一身轻松。
王娘子不讲道理,可很多有权势的人都不讲道理。
这类人层出不穷,这是他们手里有权势的象征,他们拥有比寻常人更多的特权,卑劣扭曲的心理使然,让他们觉得高人一等,欺压比自己弱的人。
亘古不变,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再到千澜生活的那个时代,这条准则从来都不曾消失过。
有些人想过去改变,但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一切都不可能会被改变,这就是世界的规矩。
可最起码,这不是他们杀害田月娘,诬陷王绪的理由。
手上突然有了一丝温暖,下一瞬一只大手覆了上来。
千澜尚在错愕,沈寂就道:“你先去那里坐一会儿。”语气空前的温柔。
她不容拒绝,被推到了圆椅前,被沈寂按着肩膀坐下了。
等安置好了千澜,他才重新看向静默不语的王九,说道:“栽赃陷害王绪一事便先问到了这里,那么作为唯一的人证,那个乞丐的死可与你有关?”
王九闻言缓缓将头抬起,蹙眉道:“那个乞丐死了?”
神情倒显得很惊讶,不像是骗人。
这里有衙役在外叩门,在门口道:“沈大人,曾大人他们找到那个有扁平足之人了。”
“什么?”
“是谁?”
千澜与沈寂同时出声,让衙役都愣了愣。
衙役抱拳,“是周笙身旁的那个管家,周忠。他也承认了在乞丐死后曾去过他家,目的是为了将那五百两银钱放入乞丐家,让官府怀疑乞丐的死。”
“我知道了。”沈寂轻挥了挥手传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