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陷入了一场狂热之中,可以想见,不久之后,整个宋国都会如此。这是偶然,也是必然,宋国沉默的太久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皇帝赵扩的遇刺和史弥远贬黜主战派大臣的事件彻底激起了宋国人的斗志。
民心可用!
杨康看着厚厚一摞请求伐金的奏章,听着谢奕礼从外边打探来的消息,发出这样的感叹,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过也能从中看出宋国人并不是孱弱不堪,也有着血xing和斗志,只是这次被人利用了而已。
谢奕礼小心的看着这位昔ri的同窗,如今的皇帝陛下,他不知道皇帝陛下会如何选择,民间已经把这位刚刚登基一个月的皇帝划归到昏君之列,而他却明白眼下的朝局,权利并不在皇帝手中,史弥远是投降派,皇太后妇道人家,不喜打仗,只愿意享受太平。
谢大才子既不是主战派,也不是投降派,他是中庸派,谁人得势便投向谁,如今他心向的是皇帝陛下,皇帝还年轻,而史弥远已经老了,在他想来,只要紧跟着皇帝陛下的步伐,熬过这几年便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任他史弥远权势滔天,也逃不过生老病死的命运。
正在谢奕礼浮想联翩的时候,丞相史弥远来了,谢大才子赶忙谄媚的行礼,匆匆退去。
丞相大人同样很烦恼,在这个注重名望的年代,没有人愿意被评价为jiān佞之臣,这可是要写入史书中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是jiān臣,最多算是权臣,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宋国好,那些一心想打仗的大臣才是宋国真正的祸端,若是打仗能打赢自然好,可真的能赢么?
然而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他派人到金国质询,希望得到否定的答复,只要金国否认了和刺杀先皇的事情有关,那他就有了压制国内舆论的借口,可金国并没有给出答复,这让史弥远很头疼,金国连一个借口都不愿意给他。
荣王完颜洪熙没有理睬宋国使臣的质询,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三王爷认为刺杀赵扩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宋国皇帝,当初这位皇帝陛下为了登上大金国皇位谋害了老六,如今再杀一个宋国皇帝又有何不可,这些宋国的使臣竟然还有脸来质问金国,不如回去问问他们自己的皇帝吧。荣王只想看看那位宋国新皇帝的反应,如果那位皇帝真的决心用这个借口攻打金国,他不惜一战。
宋国皇宫的书房内,昏君和jiān臣再次聚首。
“丞相,这可如何是好?”皇帝陛下指着那些奏章,惊慌的说道。
“陛下,老臣无能。”史弥远谢罪道,“士子百姓以先皇之仇为借口,以下迫上,乃大不敬之罪,然此时大势已成,不可阻也。”
“那,只有一战么?”皇帝陛下试探的问道。
“如今只有佯攻以平民愤,待来年再议。”史弥远提出了一个拖延之法。
公元1219年冬,宋国宝庆元年,在国内舆论的压力下,皇帝赵昀下旨调动军队集结在长江沿岸,意图北伐,金国同样调集数十万大军严阵以待,长江被封锁,形势急迫,宋国和金国开战在即。
而在长江被封锁之前,一艘小舟渡江北去,舟上之人正是原大金国丞相娄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