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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寒风不知何时停歇,满布铅云地天空飘落下零星雪片,气温反倒因此暖和了一些。
十二月过半,再有十多天便是新年,对早早就步入严寒的燕京而言,这场初雪,迟到的太久。
爬完这长长一段阶梯,林安不住的微微喘息,嘴里呵气成雾,看到那张望来的清冷脸庞,他连忙道歉,“呵呵~前天没能来,有点事去外地了。”
那张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林安讪讪笑了下,然后直接坐到旁边的石台上,忽感觉脸上有凉凉水滴,仰起头,这才发现下了小雪。他摊手接住一片雪花,没等看仔细,便立刻消融在裹着几道纱布的掌心。
“嗯?你问这个啊。”林安把包扎的手扬扬,得意的说,“前天遇到几个小混混欺负人,上去教训了他们一顿。一个打五个,我除了这只手,别的没吃亏。”
…∴, 转过头,见那一如既往清冷的脸上似乎露出一抹淡淡笑意,他愈发得意了,“半年来,我关节技可一点没丢。怎么样,没给你这师傅丢脸吧!用不了多久,就能像你那样去踢馆了,怎么也要打十个。”
“对了,中午我去了趟机场,小雅今天飞回英国。”那张俏丽脸上的笑意依旧,可瞥来得眼睛却冷冷的,林安叹口气的承认,“好吧。好吧。是,我只远远打电话告别,没敢露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有多恨我……”
零星飞雪大了点,他回过头。换了个稍微舒适点的坐姿,摊手继续接着雪花,“前天没来,我是回了趟家。呵呵,没敢进门,远远的躲着,等了大半天,才看到老妈从楼上下来,刚下过雨。老妈走到路口还差点滑倒。在楼下看不清阳台,老爸估计还坐在那里一边抽烟一边看报纸……”
渐渐,又起了风,雪片被裹挟的飘舞。
“回来时,又去县城看了看阮叔叔他们。到眼镜店时,金阿姨正坐在柜台里发呆,阮叔叔在收银台算账,两年多时间。两人苍老了很多……”
许久,林安停下细碎念叨。自嘲的直摇头,“呵呵,班长,我今天是不是特别的啰嗦?”
背后静悄悄,还是没有一丝应声,他转过身。望着那张清冷依旧的俏丽脸庞。
雪片落下,沉积,融化。看着水珠滑过那张脸庞,冲出一道道灰尘痕迹,他把脖子上围巾取下。将水迹擦干,抹过李蔓眼角下的泪痣,微笑地说,“这里怎么沾了东西。”
若是半年前,当面说出这话,林安很清楚自己的下场是怎样。当然,等李蔓打完了,肯定还是会顾念下友情,打电话帮他叫辆救护车来的。
而现在。
一遍遍把那张照片上的水迹擦干,把整块墓碑上的一尘不染,他知道的,李蔓最喜欢干干净净。
半年前那场意外之后,有两个替死鬼主动到警局投案自首,担下了一切,李家的报复也随着巨大的利益让步嘎然而止。从知道李蔓和姐姐李蔚语的恶劣关系后,他从来没这样渴望过李蔚语从国外回来,肯定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所以,很多事需要他来做。比如陈文浩出院当天意外的严重车祸。上周,他偷偷潜入特护病房去看望了陈文浩,还带了水果篮,确认陈文浩全身只有脑袋能动了,这就对了,余下日子,陈文浩就能慢慢去赎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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