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撅着屁股从钟架下边退了出来,他提着编钟谄媚地递到老头面前:“您看,好好的,没磕着也没碰着,咱立马给它挂回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您老也别为了一颗破骷髅头伤心,谁死到最后不是化一摊白骨。还是追小鬼子要紧。”
我满脑子都是那张不协调的骷髅脸和王大少口中所说的怪物,虽然不愿意放弃调查,但胖子所说的的确是事实,除了加快脚步继续追赶先头部队之外,我们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shirley杨对那颗没有头盖骨的骷髅也很感兴趣,她和李教授一同将碎骨扫在一起,用防水布裹成一团塞到了钟架底下。
“我有一种感觉,王清正看见的怪物跟这颗头骨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可具体是怎么回事又说不上来。”shirley杨凝视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碎骨,叹了口气,转头对我说,“从弹头的数量来看,不止我们遇到过袭击,在王大少之前已经有人到过这里,他们还曾经因为某种不得已的情况开过枪。没有发现血迹,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
我知道她还在为大殿中可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危险而担心。老实说,我自己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大殿虽然看上去空旷冷清,可总有一股不明的风不时地从我脑勺后边掠过,那种抓不着、说不明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我拿出地图,将接下来要走的路线指给大家看:“根据王浦元这张图,咱们已经到了墓室的前堂,再往地下走应该就能找到卧寝,也就是传说中的主墓室。秦墓讲究’四方对称、六字为大’,这为我们找主墓室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胖子指着图上的几处小门说:“左右各开了三扇,加起来一共六道门没错,可咱们该走哪一扇?其他几扇门后边会不会有危险?”
shirley杨说:“危险自然会有,所以我们一定要选对出路。”我说:“这个好办,前边已经来过两拨人,肯定会留下痕迹。咱们仔细找找,先看他们选的是哪扇门。”李教授说:“这法子靠不住,万一他们有去无回,咱们岂不是要步人后尘?还是小心为好。”
我说:“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这里头危险,可再危险的路也要有人走,光小心顶个屁用。”
“那怎么着,分头找还是一块儿?”胖子看了一眼王大少,不满道,“娇气劲儿一点儿没变,资本主义的大少爷。这事估计他也帮不上忙,咱们自个儿上吧。”
除去昏迷不醒的王清正,我们尚有五人。不过经过前边的一系列损耗之后,我不太同意分头行动的想法,最后决定还是一同去寻找通往主墓室的路。
胖子让我从”一”到”六”里选一个数字,我问这是干吗,他说:“反正没有线索,那咱们就撞大运,蒙呗!万一碰对了,那多省事。”
“我看还是让shirley杨来选吧,依照以往的情况,我选出来的基本上都要出问题。”
“啊呸!”胖子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念一想,似乎也有道理,就问shirley杨先查哪个。她犹豫了一下,指着北墙最后一道门说:“秦时奉’六’为吉数,北墙刚好在’己’位,那咱们就从第六道门开始查,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倒着查。”
李教授默默点头说:“这正是我要说的,杨小姐的知识果然丰富,跟这几个扛枪出身的大有不同。”
我见李教授那股子知识分子的优越感骤升,打心底里瞧不上眼,就偷偷对胖子说:“回头那编钟咱们拆了它,弄一套回去放店里当摆设。”
胖子喜道:“胡司令果然上道,我就说嘛,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要带点儿东西回去意思意思。”
要说大殿左右的门户也只是象征意义上开凿出来的墓道而已,并没有实体的门扉遮掩,说白了就是几处门洞,通往何处未尝可知。王老头儿的地图上没有明显的标示,只知道大殿后边就是主墓。
我们来到北墙离手边最近的一处洞门口进行了实地检查,发现门口已经堵上了厚厚的蛛网、灰尘。我取了一盏油灯,三下五除二地将挡路的障碍烧了个干净。shirley杨说:“刚才走的几处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唯独这里不一样。看来这条路还没有人走过。”
我举着油灯又朝门洞里走了几步,发现前边一片漆黑,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你们来这边,有风。”胖子手中的火把呼呼直蹿,他站在第二道门前探头道:“地上有炭灰,还有脚印,他们肯定是从这扇门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