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杨二皮虽然说不上有多深的交情,可红绿买卖至少也做一些。何况他也曾经着过竹竿子的道,理应与我同一阵线,怎么今天还没说上两句话,就佯装不识。我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阿铁叔,难道其中有什么猫儿腻?
杨二皮见我一直盯着他看,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而后对阿铁叔说:”我这事比猫抓了心肝还急。请铁锅头务必帮忙,事成之后再加三成。最好今晚就能动身。”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声音似乎还微微发颤,全然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就像我们不存在一样。我看他这副模样不像耍诈,倒似乎真有要命的事急着去办。我要是在这个时候横插一杠,那就等于是公然与他作对,梁子可就结大了。
只不过,杨二皮平日里横行于世,桑老爷子的死他也不能说没有责任,现在跟我面前要面子,谁高兴答理他。我朝林魁眨了一下眼,拿嘴努了努正在谈话的两人。他窃笑,假意咳嗽了一下,然后走到阿铁叔面前说:”阿铁叔呀,咱们刚才说的事儿,你看能不能办,要是方便,我这两个过命的朋友就交到你手上了。”
阿铁叔看了看杨二皮,又看看林魁,有些为难:”实话说,人家是先到的,货量又大。你这两个小朋友要去什么地方,要是顺路带他们一程也无妨。万一不同道,我分两个伙计护送他们,你看成不成?”
林魁还未回话,杨二皮倒是先急了眼,他挥手道:”不成不成,我这趟货十二分重要,就算同路,也不能带外人,特别是这个!”他说着还特意指了我一下。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大爷您刚还装着不识,怎么一眨眼就开始排挤我,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果然,阿铁叔反问道:”杨老板,这两个人,你当真不认识?”
杨二皮这才意识到说走了嘴,支支吾吾含糊了一下,不敢再多话。
我本意只是去月苗寨,谁带队都没差。如果阿铁叔肯另外找人给我们带路,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忙向他道谢,告诉他,我和四眼是要去月苗寨找人。
”哦?月苗寨。”阿铁叔大笑,”同路同路,我们要去抚仙湖,刚好经过此处。林大夫,你这两个小朋友我就带走了,等这趟走完回来,咱们再喝。”
杨二皮在一边气得眼睛都瞪直了,两撇八字胡不断地上下晃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杨同志啊,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请您老多关照啊!”
他厌恶地拍开我的手,低声威胁道:”姓胡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到了地方你立马给老子滚,耽误了我的大事,别怪我不给桑老头面子。”
我只当他放屁,理也不理,又叫小赵开了两坛老酒给阿铁叔他们,直把杨二皮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阿铁叔的旗号,是从前清时候遗留下来的”铁马帮”,过去专走”硬货”。所谓”硬货”就是平常马队不敢接的货,军火烟土无所不包。据说刚解放那会儿,云贵地区,大匪云林,是当地政府心中一块儿毒刺。有一队解放军进山剿匪不成,反被悍匪围困在毒沼林中。当时那块地方还没有被收编,属于三不管地带,谁都不敢轻易靠近。阿铁叔主动请缨,带着马帮里的弟兄,硬是从断崖后边攀了上去,将弹药送到了解放军手中,打了一次漂亮的突围战。
我曾经参...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