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瓢把我们几个人带到博物馆附近的小酒馆里休息,他自己准备先去老向导家里看看情况,别不是老头年纪太大已经登了极乐,那我们这样一大群人找上门去显然不太合适。
这栋小酒馆很有西部风味,想来也是西班牙殖民留下的建筑。我们几个人中间最沉闷的秃瓢一走,气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秦四眼和小王八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又吵上了,胖子和我商量着先喝它两盅当地的好酒再说,我随手推开酒馆的小扇门走了进去,酒吧里头乌烟瘴气,大白天已经有很多人围坐在酒桌边,喝酒抽烟。我们两人在吧台上坐了一阵子,死活没看懂酒瓶子上面写的是些什么东西。胖子说:“要不然就随便点一个,管他是马尿还是牛骚,先喝起来再说。”
我说:“此言有理,不能叫这帮红皮猴子看咱们笑话。”于是敲了敲桌子,随手指了一下吧台后面的酒柜想让老板给我们先上一瓶再说。没想到一个晶莹剔透的大玻璃杯忽然照着我的脑袋,”咣”地一下砸开了花。我顿时感觉头晕眼花,脚下有些不稳。我一边扶着流血的额头一边在心中暗骂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丧门星,怎么老子什么都没干呢,就无缘无故地挨了这么一下。他妈的,难道这是秘鲁人表示友好的方式?
来不及多想,更多的酒杯酒瓶纷纷砸了过来,酒吧里的人忽然发了疯一样,圆凳、长桌抄起来就砸,根本不看对方是谁。秦四眼站在门口大叫:“你们快出来,里面的人在打群架。”
胖子见我受伤,二话没说揪着我的衣领往外拉,我本来想说哥儿们没事,咱找瓶酒去角落里看着。没想到眼前一黑,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个高大的人影,直接把我给压倒在地。这一下的分量极重,我只觉得自己肺部的空气在一瞬间给人挤了出来,别提有多难受了。胖子在边上憋着一脸坏笑,十足的损友。我抬起手臂,想给压在我身上的家伙一拳,可仔细一看,居然是个娘儿们,人早就晕过去了。
我们刚到小酒馆,不幸碰上当地酒鬼斗殴。我不但被无辜牵连,挂了满头彩,还差点儿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印第安少女压死。真是出师不利身’险’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难怪胖子在一边看着穷乐呵就是不肯向我伸出橄榄枝,合着知道我不敢打女人,等着看我笑话呢。我推开那个昏迷不醒的小丫头对胖子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个仗义的小胖子到哪里去了,难道在资本主义国家待得久了,连我最亲密的战友王凯旋同志都被无情地腐化了?”
不过胖子已经没工夫跟我斗嘴了,不知道为什么,酒馆里的醉汉看见胖子跟老牛见了红裤衩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撞。那些红皮肤穿着尖头鞋的男人嘴里吆喝着我们听不懂的号子,跟猴子似的左摇右闪,不时地向我们投掷酒杯、酒瓶。胖子因为听不懂他们在喊什么,又被几个酒瓶子砸中了屁股,此刻十分气愤。抄起手边的圆桌子狠狠地砸向渐渐包围我们的人群。我怕那个印第安小姑娘被误伤,心里嘀咕着一个姑娘家没事怎么跑这种地方抛头露面,就把她扶了起来。
这时秦四眼已经冲进了人群,朝我猛地招手:“老胡,快跑。他们要抓的是这个女人。”
胖子一听这话比我还激动,几乎要跳起来:“我**了,这帮红皮猴子还要不要脸了,一帮男人为难一个小娘儿们,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老胡,你扶着她点,这群菜头交给我收拾。”
我踹开一个扑向我的斗篷男,把小姑娘塞到秦四眼手里,让他和小王八架着人先跑,然后回头对胖子说:“别傻了,就你那点儿思想觉悟我还能不知道。不过就是屁股上挨了几下,心里不平衡,想要打击报复一下。我懂的,没事。来,咱们哥儿俩一起。”说完我和胖子豪情满天地大吼了一声,在场的印第安人都被我们震住了,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我看准了机会大喊一声:
”跑!”
喊完,两人双脚飞踢踹倒了一排酒鬼,夺门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