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倘若光天化日之下,在慕容皝眼皮底下抽丝剥茧的撤军,以其性情,谁知他会否趁撤军时的疏松来咬上一口?!
反倒羯赵大军既不好恋战,又退军不便,陷的进退两难!
所以此番撤军既求速又要稳,便只有用这招虚虚实实,趁夜撤兵了。黑夜里越是摸不清状况,慕容皝不知是否有诈,越不敢轻举妄动,大军行伍再怎么乱,待到天明,军容也能整顿好了,届时大军退势已成,没有了偷袭被咬的机会,乐见其成对于慕容皝来说应该就是最佳之选了!
但蒲洪心里未尝不如雷弱儿所希望的那样,盼着羯人狠狠栽个跟头。
他甚至琢磨给棘城内的慕容皝送封密信,将今夜撤军的消息透露出去,趁撤军慌乱之际,慕容皝定然能咬下一大块肉。
但鲜卑豺狼的钢牙,可不管什么羯氐羌汉,一旦趁乱偷袭,自家兵马首当其冲要遭殃!
况且慕容皝那条成了精的老狐狸信或不信还是两码说。
蒲洪只得叹息一声,时机尚不成熟,只能继续老实给羯人卖命!
夜已深,一干文臣武将挤满了棘城北城墙,无人不在极目远眺,以图看清黑暗中那一条条蜿蜒南下的火龙究竟在做什么!
很显然,羯赵这是退兵了。
“赵军为何选在这个时辰退兵?”有人不禁发问。
“依我看,欲盖弥彰而已!”慕容鲜卑第一重将慕舆根说道。
“便知他是欲盖弥彰,也不可不防诱敌深入!”说话的乃是慕容皝帐下文官之首,平州参知司马,燕地汉人第一大族族长,裴开。
慕容皝任由左右评议,却是不发一言,只是直盯着远处敌寨,皱眉沉思。
忽然,他神情一动,指着由东面而来的一条火龙:“那是什么?!”
不仅慕容皝惊奇,余人也都发现了那条由东而来的火龙,那一字长龙足有万骑,任是哪个老军伍都瞧的出,这支兵马并不是要与赵军同流汇合,而是直奔杀阵!
果然,那条火龙由远及近,一头撞向了赵军大营!
“定然是九叔的援军!”世子慕容隽兴奋喊道,由东面而来的兵马,自然便是辽东援军了!
慕舆根摇头说道:“这可不是九将军用兵风格,如此直冲敌军大营,简直自寻死路!”
“瞧这样子,辽东尚在咱们手中?”裴开很是诧异的说道,“安抚二镇为高句丽贼和封抽叛军所困,自保尚且不暇,竟能引军来援?”
众人一阵欢跃:“必然是既平了叛,又打退了高句丽!”
“辽东得保,咱们慕容鲜卑便还有希望!”
“是了,辽东局势一稳定下来,统镇将军自然是要带兵驰援棘城的!”
“未必吧!”慕舆根却是连连摇头,只听他沉声说道,“榆林道被封锁住了,驻扎的乃是龙腾左司、神武靖平和乞活近三万大军,这支兵马是如何突破那三支强军的封锁,而至此处的?谁人有这个本事?不可能的,做不到的!”
慕容隽很是不服,眉头一竖,说道:“我慕容铁骑精甲天下,未必便做不到!”
慕舆根哑然一笑,正不知怎样回答,便听慕容皝终于开口了。
“谁能冲破龙腾左司、神武靖平和乞活军的合力封锁?贺赖跋,你九叔没这个本事!连我在内,遍数慕容鲜卑,没人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