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何用客套!”
司马白一至跟前,免了封进下马拜见,兴致勃勃邀请道,
“我营中恰有好酒,正当与二郎痛饮!”
“不急,不急喝酒,我实有急务在身,殿下...”
封进心里门清,喝了司马白的酒必然要助拳打架的,谁有那功夫?
他心里焦急,只想尽快南下,边说边望向阿苏德,盼他周旋一二。
阿苏德瞧见封进投来求助眼色,便靠近司马白,耳语了一番。
司马白噢了一声,竟是神情雀跃,只听他好言说道:
“二郎你带的人太少,小贼一藏,漫山遍野的往哪里去寻?让阿苏德带弟兄们助你一臂之力,罢了,我也同去。”
司马白不待封进拒绝,转头招呼身后一个鲜卑小将,兴高采烈道:
“阿六敦,吹号!让弟兄们出营聚阵,咱们帮封二爷捉贼去!”
“别!殿下!”
封进大急,大队人马若出营列阵,后面马队不知就里,还不当是机密泄露?
一旦强硬冲杀过来,两方厮杀,不论司马白,还是那支马队,都是祸福难料。
而自己,却是板上钉钉的小命休矣!
正要劝阻,那叫做阿六敦的鲜卑少年已吹响了角号。
“呜...呜呜呜...呜”
看似人马散乱的营帐内,片刻之间竟飚出二百余骑,转眼呼啸而至。
封进见状吓的魂不附体,暗叫殿下祖宗,你这是作死啊!
而他身后那支马队不明状况,终于忍耐不住,已缓缓列成冲杀阵型,锋矢所指,正是谈笑无人的司马白。
封进一时进退维谷,情急之间也很是豁的出去,扯着嗓子回头大骂:
“何人起的骚乱,没事捣乱,可当得起后果!”
这语意双关一通高声喝骂,那支马队总算一停,安静了下来。
封进急忙向司马白解释:“属下那些军汉见殿下意欲援手,一时高兴忘乎所以,让殿下见笑了!”
“哦...”
司马白和阿苏德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这封二好反常啊!
司马白面上不置可否,眼睛却是瞟向了数十步之外的那支马队。
夜已全黑,对面又没打火把,一片漆黑看不清状况。
但司马白却天赋异禀,目力极好,尤其是冰白左瞳,白日里百步之遥亦能见那蚊蝇振翅!
只是他怕人嘲笑自己是个妖胎,便从未告诉谁人,平日里也一味扮作与人无异。
司马白朝那黑暗中的马队扫了几眼,只见人影马匹不断晃动,虽看不真切,却也瞧出了几分蹊跷。
那马队分明便是冲锋的模样!
他不禁纳闷,平州境内,竟有人敢与我寻茬打架?!
但他也不点破,只是嘿嘿一笑:“二郎家里当真招了贼?堂堂封家,还管不好几个奴婢?”
封进连连点头:“确实如此,丢人了,丢人了!”
司马白却皱起了眉头,盯着封进,诧异不已,这封二何时换了脾性?
去年他心爱小妾被人拐走,他引以为奇耻大辱绝不容人议论!贺赖跋堂堂世子之尊取笑了两句,他亦要翻脸!
如今传家宝玉被刁奴盗走,他竟不问自招?
眼下这支人马避人耳目,趁夜急行当真是为了拿贼?
那支马队方才竟还想同我打架,似乎不像平州兵马,该不会另有隐情吧?
司马白素来热心肠,便起了相助之心,关切问道:
“二郎,此间仅有我等,有甚难处不妨直说,我与你做主。”
封进虽是感动,但岂能坦白相告?他满心期盼只是司马白不要再多管闲事,尽快放自己南下。
“殿下,我家中事难,事关紧要,犹忌声张,求殿下切勿置千金之躯于此等俗务。”
封进焦急之下一语双关,已是言辞恳切。
“哦?”司马白眉眼上挑,似有所思,忽然嘿嘿一笑,
“二郎真个不识好人心,罢了,你速去拿贼,我也还有要事。阿苏德,阿六敦,咱们在此安心候乐格勤前来,喝翻那赖皮狗!”
封进闻言大喜,如蒙大赦,稳住心神回道:“待我办完急务,定然回返此间与殿下助拳,不论沙场酒场,赴汤蹈火!”
司马白言笑晏晏:“速去,速去,容后再看二郎身手。”
封进终于将司马白应付过去,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哪敢再多说半句废话,快马回返了身后马队。
孙伏都立在马队前头,神色极为不善,已是耐心耗尽,怕是封进再不回返,便要率队强行通过了。
他们怎有心情管那什么昌黎郡王的胡搅蛮缠?!
“孙将军,妥了,妥了,先前全是误会,司马白已不再纠缠,我们这便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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